这些玉纤阿之前都和范翕串过口供,半真半假,回答得十分流畅。
中途上了菜,又有乐师舞女来伴,歌舞声中,筵席的氛围渐渐轻松,变得正常了许多,更像是一家人会有的气氛。中间几次,玉纤阿也会主动开口,关心太子与太子妃。太子妃说起自己的孩儿的趣事,让席上气氛更轻松了很多。
只祝yin不动声色地偏头看了自己的夫君好几次。
看范启目光若有若无地盯着玉纤阿,似在沉思什么。
玉纤阿的美貌……确实让人心动。但是范翕已表明自己和此女的关系,范启怎能一直盯着人家女郎看?
祝yin暗暗在下握了几次范启的手,让夫君收回目光。范启纵有些其他小缺点,但她不信自己的夫君是那类好色狂徒。她疑问地看范启,范启只是对她摇摇头,并不多说。范启的微妙态度,自然也被范翕察觉。他隐隐不悦,并感到心惊,不能接受兄长总是盯着玉纤阿看。
气氛又渐变得沉重。
好在有玉纤阿和祝yin相继撑着场,筵席才勉强继续下去。
而如玉纤阿和范翕所约定的那样,晚宴到后期,玉纤阿便作出不胜酒力状,爬伏在了案上装睡。而玉纤阿那边没有了声音,殿中其他人都不再做戏,气氛一时沉默下去。
祝yin也不再说话了。
范翕终于忍耐不住,咬着牙问范启:“兄长为何一晚上都在盯着我的玉儿看?玉儿可是哪里有不妥?”
范启愕一下后,沉默半晌。
他缓缓道:“大约是天下美人都有些共通些,我不觉多看了两眼,倒让七弟误会了。”
范翕目光直视上座,压根没有将此话题囫囵过去的意思。坐在一边装睡的玉纤阿都隐隐觉得不妥,范翕直接无比:“不知玉儿是和天下美人有什么共通性,才让殿下一直看?”
他咄咄逼人,态度强硬。换做其他上位者,听他这么说话,早就不悦了。
但是太子没有。
太子只讶了一下。然后他想明白为何七弟会如此生气,顿时哭笑不得,知道范翕误会了什么。范启笑叹一声,捏了捏眉心。他叹道:“也罢,本来我不想说这些,因没有证据的事,说来如玩笑一般可笑。但既然你如此执着……好吧,我问你,七郎,你不觉得玉女这样的美貌,有些像一个人么?”
范翕愣住。
他其实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并不强烈。
玉纤阿长得这般美,已远远不是寻常美人的美貌,她是那类许多年才会出一个的绝代佳人的相貌。这样的相貌,因太过出众,往往只让人看一眼,便会让天下儿郎为她竞相折腰。
在遇到玉纤阿之前,范翕见过的最美的人,便是自己的母亲虞夫人了。而现在,范翕已经差不多知道,他母亲就是曾让很多男子为她折腰,对她念念不忘,对她求而不得。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绝代佳人……而如太子所说,世上的美人总是有个共通性。
范翕脸色变来变去。
渐渐有些难堪,苍白。
他其实判断不出玉纤阿长得像谁,但是太子的话,却让他生起了不祥预感。之前楚国大司马就说过玉纤阿长得像一个故人。而楚国这样的微妙,大司马见过的美人当是……
范翕手扣着案缘,咬牙强撑着问:“她像谁?我怎么看不出来?难道殿下要说她长得像我母亲么?可是如殿下所说,美人总是有些像……这没什么奇怪的。”
他心中惊雷起。
飞快冒出各种念头。
想母亲一会儿跟自己的父王,一会儿跟楚王,现在又冒出一个吴王……玉纤阿自幼没有父母,她又是吴地人士,是被越国薄家抱养走的……总不会玉纤阿是自己母亲和吴王的女儿吧?
玉纤阿会是他的妹妹?
这太可笑了!
他宁可楚宁晰是自己的妹妹也不想玉纤阿是自己的妹妹。若她是自己的妹妹,那他算什么……他是疯了么?
他不能接受!
范翕眼中已浮起重重杀意,他扣着的案木在他手下一寸寸裂开,他脸色煞白无比。
太子范启:“……”
范启叹息一声,对范翕无话可说后,他说了答案:“七郎,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是说,你好歹也在周洛长大,见过不少王室贵族。你难道真的看不出,玉女与我们的姑母,湖阳长公主,长得像么?”
范翕愣住:“……”
湖阳长公主。
湖阳长公主,是周天子异父异母的姐姐。昔年湖阳长公主是周洛人人追慕的美人,她潇洒风流,与周天子的关系也很不错,二人虽无血缘,却比其他兄弟更亲近很多。但在范翕回到周洛的时候,这位昔日的长公主殿下,就已隐居多年而不出。
连每年的庆宴,湖阳长公主都不曾现身过。
人说她与自己的夫君和周天子决裂。
但那些都是传闻。
范翕没见过湖阳长公主几面。
比起他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