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人便狼狈落魄,和逃亡的流民也不差什么。
玉纤阿温声细语地留下二人住下。
侍女们自然欢喜,因她们本就曾是公主的侍女,比起半路上的玉纤阿,她们和公主更亲些。
玉纤阿和姜女端着药到奚妍下榻的屋舍,隔着门,便听到侍女们都在围着奚妍说话——
“公主,你当日还不如不逃婚呢?你看玉女如今过得多好。公子翕待玉女一直很好的。就是周天子没了,他都没短过玉女的用度,反而更光明正大地待玉女好。”
奚妍道:“别这样说。换了我可不一样。”
“但起码说明公主的逃婚是错的啊。公主如今成了吴国的逃犯,玉女风光无限……不过我们也不知玉女现在算是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奚妍怔忡着:“我本以为民间生活会自由很多,可我一径逃,现在看来……也许当日……”
“砰砰砰。”门敲散下后被推开,姜女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置一药碗。姜女与玉纤阿一道进来,玉纤阿面色如常,姜女却瞪了那几个围着奚妍的侍女一眼。
侍女们不安低头。
玉纤阿坐于奚妍榻边,柔声问奚妍:“我请了医工来为公主诊断,看公主身上可还有什么不如意。公主但凡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便是。”
奚妍为两人如今身份的对换有些不适。
她又局促:“多谢你……我病好了就会离开。”
玉纤阿诧异:“为何离开?不是说吴宫正在捉拿公主么?公主若留在这里,公子翕的身份可为公主挡一挡吴宫的捉拿。公主放心住下就是。”
奚妍一怔,道:“我以为你不愿见我……”
玉纤阿微笑:“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今日,是公主曾经成就的。我不敢数典忘祖,霸占公主的身份不肯归还。”
她这般一说,先前那几位围着奚妍说话的侍女便面红,露出惶恐色,唯恐玉女去向公子翕告状……她们恳求地望来,玉纤阿只柔声道:“我原本忘了这些侍女本是服侍公主的,既然公主来了,你们便跟着公主伺候吧。我本是贫女出身,本就是不用服侍的。”
奚妍茫然,感动于玉纤阿的好意。
玉纤阿对她温和握了握手,道:“我曾发誓,公主昔日待我之好,我定会报答。今日就是我报答之时,公主不必不安。且放心住下就是。”
奚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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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和气哼哼的姜女一道出了屋。
二人沿着村子行走,到了外面麦地间,二人走在田垄边,看到先前的那些流民,竟被整编了起来。玉纤阿站在路旁停下,见那些流民穿上了像样的服饰,拿着刀叉,在几位将军的指令下Cao练。
玉纤阿若有所思,想原来范翕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收下这批流民?让他们为他所用,收编入伍?
如今战事紧张,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波及到了楚国……多些兵力,总是有用的。
“玉女、玉女!”姜女叫了她好几声,才将玉纤阿唤回神。
玉纤阿疑问地侧脸看去,姜女不悦道:“那些侍女跑去扒着公主,你都不生气么?本来你才应该是女公子。”
玉纤阿不在意:“公主年少,不知吃了多少苦。有旧人服侍总是好的。”
姜女:“可是……”
玉纤阿轻声:“而心不向着我的人,我也不愿多花Jing力收服。”
姜女愣住:“啊……”
所以那些侍女,实际是被玉纤阿打算抛弃了么?
姜女一时无言,本愤愤不平那些侍女对公主的爱护,眼下又有些同情她们。因她们的一食一宿,实际都是依靠公子翕,而不是公主奚妍。九公主如今被吴国这样对待,自身难保,哪里养得起那些侍女……而说起公子翕,姜女又为玉纤阿担忧起来。
她吞吞吐吐:“公子这几日……”
玉纤阿答:“没有。”
姜女愣住,想说我都还没有问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玉纤阿低眼轻声:“他没有找过我。我也许得做最坏打算。”
姜女道:“什么最坏打算?哪有那么可怕?我觉得你这么美,你去求一求公子翕嘛。”
玉纤阿淡声:“感情一事,我不求人。”
她本觉得那被范翕带走的女郎不可能是那位未婚妻……可是这几日来消息封锁得那么严,她倒越来越没信心。他本心慕她,可他也许只是当她是玩意儿,当他真正的未婚妻出现,他仍是不会来见她。
正如玉纤阿听到别人说的,范翕的未婚妻分外强势,根本不许范翕和任何女郎从往过密。腿长在他身上,他既然觉得她不重要,既然不敢见她,她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连爱她都不敢,她能指望别的么?
玉纤阿面无表情。她并不打算刺探,不打算让人去问,不打算堵了范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那些没什么意思……她本可以和那女郎去争,但玉纤阿实在觉得那样很丢脸。她不屑于和任何人争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