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飘动,日光正好。
白马躺在地上懒得动弹,长舒一口气,道:“那时候,我成日低声下气伺候别人,又怕伺候得太好了被人惦记上。前有狼、后有虎,身边围着一群势利眼,我只有跟檀青在一起时,才能做自己。我很怕变成让自己讨厌的人,时刻提醒自己,不得走错半步,对别人的好意,亦会再三琢磨,不免反应过激。我那时候的心境,是真的不好,若有得罪,请你见谅。”
岑非鱼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叹了口气,道:“我不该那样流氓。”
白马:“你是太流氓了!可若你不是那样,我也没机会同你有深交。”
岑非鱼吹了个口哨,叹道:“因缘际会,妙不可言。”
白马掀开岑非鱼,回头朝田地里走去,“记住了,五十条鱼!别想跟我打哈哈,臭流氓。”
岑非鱼运起内劲,想要用真气拍打河面,把鱼儿震出来。但他转念一想,又把气劲收起,认命地拿着铁夹、漏网,走进河滩,躬身埋头,一条一条地捉起鱼来。
岑非鱼心想:“我若只是独身一人,自不怕什么因果报应,可如今,我已同白马在一起,便不可妄造杀孽。我们两个杀过许多人,做过许多错事,即便我自个儿不怕报应,却得给他积点阴德。”
岑非鱼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同白马能好好过上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百年、千年、万年。
转眼已是五月十五,会无城的大街小巷,都冒着淡淡的药香。这一天,城中不论老少、贫富,都会想办法熬上一锅药膳,捡来药材泡澡洗浴,除去一身病气,祈求这一年能健健康康。
白马对此很是重视,放学生们回家过节,自己则从卧房的竹竿上,取下好几个小竹筒,拿着钱上街逛了许久,挑来上好的药材,回家给岑非鱼烧水泡澡。
岑非鱼衣袍脱了一半,发觉白马没有脱衣,直是莫名其妙,问:“你不洗?”
白马看见岑非鱼那一身伤,摇摇头,道:“小孩儿才过节呢!我伺候鄄城公呗。”
白马走上前去,将岑非鱼褪了一半的上衣褪下,指腹触到他肩头凸起的伤疤,问:“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岑非鱼扒在木桶边,想了想,道:“应当是在邢台的时候。那一战打得太困难,能活命就是胜利。”
白马双手慢慢向下游移,摸到岑非鱼大臂上的伤疤,道:“这是你为我放血炼药时割的。”
岑非鱼把白马的手移开,道:“这个不算。”
白马帮岑非鱼脱了下裳,摸到他腹侧、大腿上的伤疤,鼻尖泛酸,道:“我没保护好你。”
“你年纪小,自然是叔叔保护你。”岑非鱼不让白马再看,抬腿跨进木桶里,“真不同我一道洗?”
白马摇摇头,拿布巾沾了水,给岑非鱼擦脸,对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道:“比起云山初见时,你好像更年轻了些。当时浑身酒气,大冬天里赤膊赤脚,醉醺醺地躺在街头,猖狂地骂我三叔,简直就是个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的臭乞丐。”
岑非鱼失笑,道:“当时还没遇到你嘛,我哪儿有闲工夫拾掇自己?你那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瘦不拉几跟只小猴儿似的,两个眼睛瞪得滚圆,骨碌碌转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算计人。可不怪我将你认错。”
白马笑了起来,道:“咱们出来游荡几年了?”
“三年、五年?跟你在一起,一天能有过去一年的快乐,一年也就同一天一样短暂,记不清了。”岑非鱼假装思索,抓住白马的手,猛然发力,将他拉进木桶,“一起洗。”
“你是半刻都不能安分,别乱动!”白马转过身,正对岑非鱼。
两人脸上都挂着水珠,白马额头的水珠落下,滑落到岑非鱼的鼻尖,再滑过他的唇峰。
“你太瘦了,还骗人得了疯病?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你养胖一些。”岑非鱼钳住白马劲受的腰杆,明知他武功奇高,当世几乎无人能敌,却仍不敢用力去握。
白马双手捧着岑非鱼的脸,帮他抹去脸上的水,顺势捏了捏他的耳垂,道:“你少气我几次,我肯定能跟你一样心宽体胖。”
岑非鱼失笑,将白马向后推去,让他的后背贴在木桶上,把他困在自己的双臂间,“我向你保证,以后每日至多气你三回,不,还是五回吧。”
“算了吧,可别把你给憋坏了。”白马满脸无奈,宠溺地笑了起来,捉住岑非鱼不安分的手,“大先生,非礼勿动。”
岑非鱼把白马的手拨开,让他扶在自己肩头,手上动作不停,沿着白马的后腰一路向下,滑到他的臀缝间,“你可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拜过天地、拜过父母,怎能算是‘非礼’?就说你学问不精吧,往后还得跟着大先生好好学。”
“恩……唔!”白马刚准备说话,忽然感觉到岑非鱼用一根手指探入自己后穴,“先洗完澡再说吧,又没人跟你抢!”
岑非鱼哭笑不得:“这是有没有人跟我抢的事儿吗?放松些,交给我。”
白马单手扶住岑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