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自己创造条件观察对方人品不是吗?原身的记忆里可没有同这位皇后嫡出的皇子有过深入接触,一方面是不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不愿出风头,有这样的结果这很正常。
我瞧见了张太后稍显不满的神色,缓缓道出了她想听的话:“母后,眼看就要冬至了,冬至过了就是年,儿臣登基的第一年想同家人团聚,如今父皇去了,弟弟又在西南,我看不如让他早些回来,咱们母子三人早日团聚,共享天lun,您看如何?”
我都这么上道了,张太后哪有不应的,她矜持的表达了一下对亲儿子的思念,有大加赞赏我的意见,随后一道圣旨伴一道懿旨就乘着快马,百里加急往西南秦王封地上奔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石锵在我回紫宸殿后找到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好在她理智的让侍从全部退下。
面对石锵愤怒的质问,我也是很无奈的:“愿意坐下来听我分析吗?”我问。
石锵有着这个时代女性少见的坚毅和理智,这是她的优点,虽然缺点也很明显,但也是让我能放心同她合作的原因。她很快在我面前坐定,等待着我的解释。
“岳智是个怎样的人?”我问她。
“没有接触过,但听闻是个君子。待人接物和能力才情上都饱受赞誉。”石锵回道。
“一个君子般的皇子,”我沉yin片刻,“你说我吧皇位让给他如何?”
石锵的眉毛迅速拢在一起,她已经在愤怒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的处境?皇位是能说让就让的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们考虑!话我明着和你说,这个皇位你必须要坐,阿礼没能做到的事情,你也必须替他做到,你既然继承了他的身份,就要继承他的身份所带来的一切!”
“这一切也包括你和罗纯吗?”
石锵蓦的一滞,怒意憋在了心头涨红了脸。
“这一切,也包括你,和罗纯吗?”我放缓声音一字一句的问。
石锵猛地扭头,明显在逃避我的逼问。我笑了。
“石锵,你想维持现有的地位,却不肯豁出自己,你当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我不会为你冲锋陷阵的,我只想安全的活着。”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是为了生存,我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为了其他,抱歉。我不想奉陪。
我的伙伴是个聪明人,在这场合作中,更占上风的是我,她能拿出的筹码远没有我能豁出去的多。石锵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她说。
我认同她的建议,我们的同盟组建的太过仓促,很多方面都没有进行良好的沟通,只有摊牌讲清楚,才不会有后顾之忧。这场近似谈判的会谈从下午一直谈到了晚上,夜里石锵以侍寝的名义留宿紫宸殿。我们合作最大的分歧在于孩子,若是我不当皇帝了,石锵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当皇帝吗?这点我自然理解,毕竟为母则强,为了孩子一个母亲能做出远超能力的努力。试问谁愿意自己的孩子本可以就读名校,结果因为政府拆迁迁户口,给划分在了普通学区。若是这样,家长宁可不要安置房,都得保住学区房。同理可证石锵。
但理解不意味着妥协,我只说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你生的就是儿子?”
石锵再度凝滞,我说的很有道理,她完全无法反驳!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被我气狠了。但话糙理不糙啊,在这个男权社会,又不是各个姑娘都能当武则天。
“那你是什么意思?”石锵沉声问道。
“先等等看吧,总要知道我的继任者人品如何,会不会过河拆桥,不是吗?”
接连一月,朝中并无大事,如此我也悠闲,只是张丞相看到我如此随意懒散,就会眼中迸火星。我这是招他惹他了吗?我也很无奈呀!好在我们只能在早朝的时候见见面,不然我到还没什么,就怕张丞相会气出什么毛病来。又是一日早朝,例行工事的听奏后,我下朝回宫,陈福却在我耳边说,张丞相求见。此时我人已经回了紫宸殿,张丞相有事不在朝上说,让我有些奇怪,于是召见了他。
“张丞相有何要事?”我舒坦的陷进软榻里,坐姿不甚端正。
然而最重礼节的张丞相并未对此表态,我见他神色十分复杂,并且迟迟未语,我不欲催他,只是等着 ,看他什么时候开口。许久,张丞相才道:“臣听闻,陛下下召,让秦王殿下回京团聚?”
原来是这事,我轻轻一笑:“这圣旨下了快一月了,怎么,爱卿这时候才知道?”我这话讥讽意味很浓,张丞相闻言也张红了脸。
他低垂着头:“臣早有耳闻,只是陛下,您打算让秦王殿下留京多久?”
“少则几月,多则几年,随朕心意。”我说。
张丞相眉头紧锁:“陛下,臣斗胆请陛下过完年就让秦王殿下回封地去。”
“为什么?”这个有意思了,秦王不是你亲外孙吗?怎么要他回去?
“臣恳请陛下为国祚计!”张丞相躬身下拜,行了个大礼。
“哦,丞相的意思是,朕的王弟,有谋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