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他说他有手有脚,还会唱歌,不信自己养活不了自己。他太单纯也太天真。别说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多少人一样死于困窘和无能。他们也不懒,只是因为现实就是那样残酷。”
“他被吴天星安排去各种地方唱歌,可他年纪小很多场合去不了,后来干脆给人做声替,就是别人出面他出声,这样拿到的钱除了吴天星的抽成,刚好够他继续在那小破屋里跟老鼠为伍。我没有干涉他,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直到某一天他终于肯问我,是不是有比他那时更好的活法。我无法告诉他那些,因为说什么都不如让他自己亲眼看到。后来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开始接受正规声乐方面的培训,他很刻苦,也有天赋,只是运气却不好,唱了不少歌,真正红起来却是作为电影演员。”
“我看过那个电影。”
唐闻秋抬头看我:“你看过?”
“吴天星说他能把那个角色演活,是因为他……”我哽了一下,苦笑道,“听说我妈以前吸/毒,苏锦溪算是有了生活基础才演的逼真。你应该没有见过我妈对吗?你认识苏锦溪时我妈已经走了。”
唐闻秋撇开脸,说:“她不是吸毒。”
我没想到他知道,马上坐直身体,声音也控制不住有些颤抖:“你知道?你见过她吗?”
“我没见过,但苏锦溪说过。”
唐闻秋说着打算起身,可是大概坐得太久,他一时还起不来,身体一晃又差点跌回去。幸好我离得近,一伸手就撑住了,起身将他扶起来。他的手凉的刺骨,隐隐还有些颤抖。
“冷吗?”我问他,手却没敢松开。
“不冷。”
“那回去吗?”
唐闻秋却说:“等一会儿,有人要来,我介绍你认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枯等太难受,我走开去边上抽了两支烟,唐闻秋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搭着手垂着头,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我没有追问他要介绍的那人是谁,但我知道,会选在这个地方见面,自然跟苏锦溪脱不了关系。烟抽得烦,鬼天气更让人烦,黑压压的云像是压在山头,这雨酝酿了大半天,到现在还是要下不下的样子。
我把烟掐灭,走过去问唐闻秋那人还来不来。
“再等等。”他头也没抬,也不说打电话问。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人依然没到,雨倒是终于落下来了,而且不下则已,一下就跟突然破了天似的,毫无征兆地兜头浇下来。我和唐闻秋根本来不及躲,没一会儿就从里到外淋了个透。
我是没所谓,皮粗rou糙也生不了病,唐闻秋却不行,手术伤口愈合不理想元气没恢复,早上出院就已经勉强,现在这个时节再被雨一淋,效果立竿见影,shi头发下一张脸白得发青,只有那双眼睛还看得出一丝人气。
他的难过,已经全写在了里边。
“走吧,这么大的雨,鬼都知道躲起来,你那什么朋友估计是不会来了。”
我说着话,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聊胜于无地盖在唐闻秋头上,又不由分说地拽过他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他也是真没力气,刚起来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我身上靠,我没犹豫,索性揽着他的腰带着往下山下走。
唐闻秋的司机正打着伞跑上来 ,见到自家老板的脸色,知道是不好,又不敢多问,低眉垂目地把伞举过来。
到了半山停车的地方,我抢了司机的工作,开了他那辆车送唐闻秋回医院,而我那破车则丢给了他。
唐闻秋淋了雨,虽然车上有备用毯子,可到底着了凉,路上就开始咳嗽,咳得多了大概还扯到伤口,好几次窝着身体咬牙嘶气。
我不是医生,医不了心,也医不了身,便什么也不问,只顾顶着暴雨把车开到最快,到了医院也不容唐闻秋别扭,直接打横了抱上楼。
医生护士忙活一阵,又是检查,又是打针,顺带着把我这个“不知深浅的家属”不留情面地狠批一顿。
从淋雨到肺炎,从发烧到退烧,唐闻秋这一病又折腾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等他终于轻松些了,我也跟着瘦了一身rou,也算是减肥成功。
唐闻秋不知道是因为病得久了,一向冷硬的性格好似突然软了不少,又或者他只是病糊涂了,把我当成了苏锦溪,以至于意识刚清醒的时候,还主动伸手摸我的脸,冰凉的指腹一寸寸划过,竟是难得缱绻,我差点就要没出息地掉下泪来。
十月中,唐闻秋无论如何都不肯再住院。事实上能待到这时候已经是极限。他是唐氏帝国的掌舵人,虽然林凯不遗余力,能力也不差,但唐闻秋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做甩手掌柜。
他一旦提出出院,主治医生也没辙,苦着脸问我什么意见。而我的意见从来就不重要,这一点我和唐大少出奇地默契。
出院后唐闻秋便忙得飞起,我倒是突然清闲下来,结结实实补了两天觉后,去唐宅把臭豆腐接了回来,带着它过日子,也恰好应了程瑞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