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知道呢,偶像跟爱情根本不是一回事。”
艾玛停下来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确定她的意思。大概她之前是把苏锦溪当成了幻想对象。许多女孩子可能都有过这种经历,这并不难理解。
“的确,他很有魅力。”
我望着她,试图安慰,舌头却越发僵硬,干笑两声,放弃挣扎。
“我喜欢你,宁远。”艾玛说着眼泪就滚下来,她也没管 ,就那么泪水涟涟地看着我,又说,“我一直喜欢你,可我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感觉。我只能假装不在意,还努力做你的闺蜜……但我喜欢你啊宁远,你却……”
我完全听不懂艾玛说的话,每一句都那么陌生晦涩,根本理解不过来。
我头皮发麻,心里竟从原来的愧疚里分裂出一丝厌烦。我向来处理不来女生的感情,也应付不了她们说来就来的眼泪。
我干巴巴地笑了下,说:“艾玛,你恨我,也不用这样贬低自己……”
艾玛哭着打断我:“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宁远!不然我也不会带相亲对象给你看,你帮我批他的时候,我好开心……太多了宁远,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我不敢……”
“艾玛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同、性、恋,这不是你很早就知道的事吗?我从没有瞒过你。你一定是恨我害死苏锦溪,你要让我内疚,让我良心不安,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对吗?”
“不是!不是!”
艾玛情绪激动,伸手就要抓我的手,被我迅速抽了回来,她泪眼模糊地看着我,突然崩溃大哭,边哭还边说:“宁远,我以为在你身边待的时间足够长,你终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外面很多同、性、恋不也同时喜欢异性吗,为什么你就不行?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不行?”
艾玛的崩溃让我终于相信,她的确不是为了报复我对苏锦溪做过什么,而是报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她表明立场。
我有些泄力地往后靠到沙发上,自嘲地笑道:“不用试,因为我不是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语气太平淡,也太冷静,艾玛反倒收了声,只是眼泪仍然不停地往外翻涌。她问我:“宁远,真的不行吗?”
“对不起。”我说。
突然很恨自己,那时不该贪恋她给我的友情。而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朋友。
艾玛双手捂住脸,声音模糊地传出来:“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目睹她瘦小的肩膀剧烈耸动,我虽然于心不忍,却又有种不合时宜的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她突然松开手,在对面站起身,居高临下,目光狠决地看着我。
“艾玛……”我有些心虚。
“你喜欢唐闻秋什么?”
我反应不及,她却惨然一笑:“就算是gay,苏锦溪不是比唐闻秋好一百倍一千倍吗?你为什么偏偏喜欢那个人?”
艾玛并不需要我的解释-我也无从解释-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只看了看我,从沙发里拿起包,转身愤然离去。
我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眼睛里没有别人望过来的视线,耳朵里也听不到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我怀疑自己分裂成了两半,一半陷在梦里,一半坐在这里冷眼旁观。
发了一阵呆,却突然惊醒过来。我差点把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艾玛在我辞职后就辞了职,接下来她好像也没什么打算……
曾经试图自杀的人,难免有些不好的联想。我宁愿是我想太多了。
匆匆结完账追出去,可是哪里还找得到艾玛的身影,倒是我一路东张西望狼狈奔跑,引来不少人侧目,继而指指点点。
我顾不上这些,一边跑回车上,一边拨艾玛的手机,可是她再也不肯接,改为发短信,删了写写了删,最后发了一句“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艾玛倒是回了几个字,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再回她。
“你可以爱我吗?”
不可以!
我不配!
我真这么想,可我发不出去。
过一会儿艾玛又发了一条:“宁远,可以爱我吗?像你爱唐闻秋那样爱我,可以吗?”
“我已经不爱他。但我和你却可以是一辈子的朋友,只要你愿意。”
艾玛没有再回过来。
从咖啡馆出发,我开着车,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转,明知道不可能找到艾玛,却还是想碰碰运气。可我运气,一向臭得像狗屎。
从来没有这么焦躁过。心里很不安,就像六月骤雨来临前乌云压顶的感觉,雨没下下来前,总不痛快。我突然很害怕。
出来吃饭,结果还是空着肚子回家,不同只在于,出来的时候恨不得吞下一头大象,现在却被空气顶得胃里难受。而且,客厅里还有臭豆腐弄出来的一片狼藉等着我收拾。
我不管不顾地扑进沙发里。唐闻秋落来的那团纸,被我丢在茶几上,血迹早已经干涸暗沉,却依然刺眼。
我一骨碌爬起来,找手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