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去几年不到,他也要离家,小姑娘坚强,心里明明是不舍的,嘴上一句阻拦的话语都没有,只递给他一块平安福,念念叨叨哥哥要平安归来。
后来,舅舅说那日是她跑到了寺庙了跪了几天几夜,才求来的一块平安府。
如今时隔八载,他凯旋而归。这八载里,大漠边疆,刀口生存,他唯一的述求便是,希望宋玉笙能平安度日,平安便好。
宋玉笙回复的家书,絮絮叨叨一堆,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保重自己的身体,不涉及她自身的状况。他一直都没有多想,以为是女儿家不好意思透露自己的生活。
宋清歌稳心自问,他不在乎功名利禄,不在乎权势威望。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平安长大,再也不见七岁那年,卧病在床的宋玉笙。
现今来看,她过的不好,不平安。他的愿望,始终未曾实现。
宋玉笙看出宋清歌眼里的哀伤和疼惜,知道他到底还是过意不去,柔声说道,“哥哥,笙儿真的很好。”
宋清歌没有说话,转身把宋玉笙抱紧怀里,像是儿时那般轻抚着她头顶的发丝,把身上的力量和勇气传达给她。
——
晚膳。
宋坤知道宋清歌和宋玉笙的感情好,知道宋清歌定和宋玉笙在一块,特地遣了张管家过来请。
宋玉笙还未睡醒,昨日的药效发作,她一晚无法入眠。现下宋清歌守着她,她才安下心来睡着了。
“大少爷,老爷请您和三小姐去用晚膳。”张管家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宋清歌没有要把宋玉笙叫起来的意思,摆了手,表示知道了。
张管家看了一眼,了然于心。叫了个小厮给宋坤传话,说需要耽搁一会。自己则守在门口,等着两位主子出来。
半个时辰后,宋玉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张管家听见动静,连忙站在屋外大声喊道,“三小姐,老爷请您过去用膳。”
宋玉笙还没回过神,眼神飘忽不定,转而迷茫的看向宋清歌。
她常在病中,饮食忌讳多,自是和寻常人不同。宋坤见她如此,特地请人给她开了小厨房。平日用膳若非大事,也不会遣人来请。
能让宋坤如此重视的,也就只有这位嫡长子了。
宋清歌见她如此模样,轻笑出声,唤了知夏和知寒进来给宋玉笙洗漱更衣,语气悠然自在,毫无忌讳,“慢慢来,不着急。”
宋玉笙哦了一声,也不急不慢的起身。
等两人准备好到了大厅,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林姿坐在宋坤的边上,面上维持着笑容,却好看不到哪里去。倒是宋坤,无所谓的坐在主位,满带着笑意,还吩咐下人重新热了菜。
见两个人姗姗来迟,等了一个时辰,宋坤也没有怒火,只是淡然起身,“来了?”
宋玉笙行了礼,“见过爹爹。”
宋坤把她扶起来,面上多了几分斥责,“都说了,你身子骨不好,不必如此多礼。若是再这样,等下你哥哥又要跟我置气。”
宋坤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宋清歌凡事皆以她为先,不听从他的安排。
她轻笑开口,休息好了,本来的音色显现,婉转动听宛若天籁,“爹爹说笑了,哥哥向来最敬重爹爹了,怎会和爹爹置气。”
宋玉笙的手在桌底下,轻拉了一下宋清歌的衣摆。
宋清歌因为宋玉笙的事情,面上的煞气浓重,得到了提醒,这才有所缓和,僵硬的颔首,表示认同。
宋坤被宋玉笙一番话说的心情大好,一双儿女才学兼备,貌美动人,不知引的了多少人的羡慕。
他亲自把宋玉笙扶到了座位上,“来,坐下用膳吧。爹爹特地让厨房加了好几道你喜欢的菜,看看合不合胃口?”
林姿插话,“对对对,快坐下吧。清歌这次回来,一家人才能坐下吃饭,这场面最是难得了。”
宋玉笙不接林姿的话,似是听不见一般,看了下周围,反唇相讥,“二姐姐和大姐姐怎得不在?朱姨也不在,怎么能说的上是一家人?”
他们和林姿,也不会是一家人。
宋坤本意是和一双儿女用膳,和宋清歌培养下父子情。旁人本来就不算重要,就连林姿也是死缠烂打的要来,他才允的。
宋坤知晓宋清歌最烦林姿这些人,随意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坐下用膳便可。”
宋玉笙笑着应了好,漠视了林姿难看的脸色。
饭席间。
宋清歌装作无意问道,“爹,娘亲之前留下的山水图,您可曾见过?”
宋玉笙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林姿,见林姿的动作一顿,她唇边弯起了弧度。
宋清歌说的山水图,是一个知名的画师的遗作,价值连城,千金难买。这是喻言留给宋玉笙的遗物之一,原先宋玉笙不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随手让知夏挂在了房间里。
宋坤是知道这副画的,喻言生前唯一的爱好就是纵情于琴棋书画,被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