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赵文春不思进取。不到半年,母亲再婚,还是和自己年轻时下乡遇到的知青初恋。
连赵西音都看透的真相,赵文春又何尝不知。但这几十年,赵文春从未辩解过一句,也没说过前妻半点不是。
“哎。”赵文春忽然一声叹气,“世道不比从前了,我老了,不中用了,挡着人的道儿了。”
赵西音抬起头,灿烂扬笑,说了回家后的第一句话,“爸,我养你。”
她眼睫俏皮轻煽,朦胧光影里神色柔和,分明就是小女孩儿模样。赵文春挪过头,没敢细看。
闺女眼睛里强忍的泪光,骗不过他的。
赵西音这一夜睡得不太好,总是梦到很多以前的事,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还陷在一半梦境里,Jing神虚得厉害。丁雅荷抱怨她接得太慢,“什么点了还不起,你以前没这么懒的。”
语气冲,赵西音有点起床气,怼了回去,“哪个以前?我七岁还是八岁啊。”
丁雅荷和赵文春离婚的时候,她还没七岁。走了快二十年,有些指责就没道理。丁雅荷自知理亏,这孩子,打人七寸一打一个准。
“你中午过来陪我吃个饭吧。”丁雅荷云淡风轻地岔开话题,“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电话挂断后,她发来一个位置,赵西音对这家餐厅没什么印象,看地址也不太好找。转车费了点时间,晚了半小时。这店貌不惊人,但服务是真好,她一进来,就有侍者引路。
最当头的包间,赵西音没多想,推门进去一看,愣在原地半天没回魂。
丁雅荷带着倪蕊坐左边,右边是戴云心。
赵西音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丁雅荷一声呵住,“你陪戴老师坐吧。”
戴云心笑得温和:“您真把孩子叫来了?从她家赶过来这么远,其实也没必要的。”
丁雅荷不以为然,“您是把她宠坏了,这孩子任性得很,多有得罪的地方,您别介意。这么好的机会给她,让她受累也是应该。”
直到坐下,赵西音的耳朵里都是嗡嗡声。
戴云心倒是温和,“上次在宴会,也算机缘巧合,庞导看了你跳舞,他很喜欢,同意你去试试镜,《九思》已经投入拍摄,里面有一段很重要的戏份,现在还却一号领舞的。”
赵西音不吭声。
丁雅荷气不打一处来:“你别矫情,光学你爸身上那点清高书生气,这个世界很现实,不是你争取就一定有结果。如果不是戴老师青睐,不是她给你推荐,哪还轮的上你上这儿来。”
丁雅荷喋喋不休,她的姿态这几年越发高傲,喜欢说一不二。
而赵西音始终垂着头,表情空泛,没有一丝愉悦。
与此同时,楼上的贵宾雅座,周启深与顾和平的那位表兄刚吃过饭,他的秘书跟在身后,拿着西服外套和车钥匙。
周启深与顾表兄亲切攀谈,一顿饭下来,关系显然更进一步。
“赵教授的事还望你多费心,要关系还是要东西,你直接捎句话就行。”周启深擅长交际,一席话总能说到人心坎。
顾表兄喜欢他的直接,一次交道就能看出,都是爽利人。
两人迈出包间,长廊走了一半,秘书随后跟上,低声跟周启深说了几句。
周启深皱眉,“都有谁?”
秘书说:“她母亲,妹妹,以及戴老师。”
周启深表示知道,送走顾表兄后,他又返去楼上。
——
丁雅荷咄咄逼人,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恼其不开窍,“你倒是说句话!”
赵西音好像延续了早上的那个梦境,她跳舞受伤,一朝跌入谷底。有人惋惜,有人庆幸,有人隔岸观火。最后是赵文春昨天敬酒赔笑的模样,他本该闲云清志,却一脚踏入凡尘,凡尘不尽友好,还回来的都是嘲弄与不公。
赵西音头疼得像要裂开,她屏着一口气,游魂似的说:“我不跳舞。”
丁雅荷气得差点掀桌,或许是觉得自己做长辈的威严没受半点敬重,她站起身,言语分外犀利:“赵西音你是不是有病?全学你爸那点穷酸气了,你把自己当角色了是吧,你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了是吧?赵文春也是个拎不清的,放任你出去旅游两年。两年,啊,两年!可把他牛逼大发了,瞧见这女儿都养成什么样了,不务正业不上班!不知人间疾苦,没有公主命你还真得公主病了!”
丁雅荷火冒三丈,漂亮的指甲尖狠狠戳了下她肩膀,“你倒是说话呀。”
赵西音眼睛酸酸胀胀,人像被抽了力气一般,脊梁血rou都快垮掉。
“您没听清么,她说,她不跳舞。”
这道男声出现得出其不意,丁雅荷回头一看,就见周启深不知何时踏进来,双手负在身后,人站得笔直又淡然。一个字一个字的,力量千钧。
丁雅荷料不到是他,神情尴尬了下,但底气很快恢复,冷笑一声,“我们母女俩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周启深置若罔闻,笑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