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守在外边的侍卫说,这会儿好像还没起身。”伺候海兰珠的那几个小丫鬟昨晚连夜就拉出去了,去了哪儿院里谁也不敢问。
是了,自己的女儿从来都是最耀眼最聪慧的那一个,时机不对定会选择暂时屈服,留待Jing力谋求以后。也就因如此巴尔特才能确定,唯一的这包药能被海兰珠吃下去。
药是老郡王福晋让人早上送过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句话,这包药不管谁用都不能留下。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要不海兰珠死,从此人死账消,要不自己替海兰珠死,往后海兰珠回漠南去,府里只余孤儿寡母自然也就没人再追究昨日之事。
巴尔特明白这是老郡王不满意过了一夜自己还留着海兰珠的命,他刚拿到药的时候,只恨不得自己一口吞下一了百了,药都递到嘴边,巴尔特却突然想起家乡的落日和府里的幼子,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他怕了,后悔了,悔不该当初带着海兰珠来京城,悔不该心比天高把女儿养成这样。
这婆子本来只负责院中粗活洒扫,这会儿突然被叫来给格格送饭心里也惶恐,尤其今儿中午的饭还不是去厨房那边取的,而是从台吉屋里拿过去的,她越想心里就越害怕,看着巴尔特铁青的脸色更是双股战战,几乎要趴到地上去。
巴尔特抬眼看了看吓得要死的婆子没说多话,摆摆手就让人先下去了。这婆子还得留着,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如今海兰珠还在,就让她继续伺候着吧。
另一边吃过饭便睡下的海兰珠原本只觉得有些乏力,想睡下歇一歇,可没想到这一睡就从白天躺到晚上都没力气起身,待到那婆子又进来送饭,海兰珠才懒懒的把人叫住,“我觉着身上没劲,你去跟我阿玛回禀一声,赶紧找个大夫来。”
那婆子虽说是个干粗活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懂的,她听着海兰珠这么说也不敢正眼瞧躺在床上的人,只含含糊糊应下便赶紧端着中午吃剩的饭菜出去了。出来之后她端着中午剩下的饭菜也不敢随意倒了,只得等到天快黑了才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挖了个深坑把剩饭剩菜全给埋了。
海兰珠懒懒的躺在床上,想起身喝水都没劲,想等着大夫来瞧瞧,可等来等去等到深夜也没把人等来。这时候她脑子里才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也就是到了此刻,她才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的好阿玛没给自己回漠南的机会,自己这是要被舍下了。
想通了这一关窍,海兰珠伏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只觉得天塌地陷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但哭完之后她又实在不甘心,哪怕是自己的阿玛,她也不能就这般屈服。
自己被下的药海兰珠猜得到是什么,蒙古后院不比京城干净,这药自己也替额娘寻来给后院不听话的侍妾用过,并不是立马会让人死去的药。她见过最能熬的,好像是撑了四五日才断气。现如今阿玛不是想自己死吗,那自己就得熬着一口气,熬到最后瞧瞧谁才是最悲惨可怜的那一个。
海兰珠凭着这口气,又硬是撑起身子下床吃了饭喝了水,就这么一连熬了两三天,才实在撑不住倒在床上只余喘气儿的劲。也就是在这时候,理藩院拿着老九牌子请来的太医过来了,巴尔特不敢让人瞧出端倪,只得让人进门给海兰珠诊脉。
既然是用在富贵人家后院的药,又怎么可能随意就让人查出来,太医本就是例行公事走一趟,床上的美人除了力竭虚弱,的确没瞧出别的毛病。现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这格格在太后那儿被厌弃了,现在这般模样也没什么意外。
太医本想开个太平方子给她吃吃,但巴尔特却连人带药方都给扔出去了。海兰珠瞧着自己几近崩溃的阿玛,喘了几口气才咬牙撑起身子坐在床上,“阿玛,您这几日,过得可好。”好几天没这么说话,短短一句话也被海兰珠说得断断续续。
要不说他们俩才是父女呢,海兰珠知道巴尔特肯定日夜煎熬,巴尔特也知道海兰珠非要吊着一口气,是想给自己难堪。“你,你要是不舒服,就歇着吧。”巴尔特不敢正眼看自己女儿,只站在门边头侧向另一边。
海兰珠看着他这幅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笑,“阿玛,女儿回不去了。女儿只盼阿玛到时候,记得把女儿带回去,别把我留在这地界。”海兰珠本想让他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问问他后不后悔,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是怎么狠得下这个心的。
但此刻海兰珠看着门口的巴尔特,突然不想问了,自己和他太像了,若是此刻换了是自己,恐怕也会和他一样的选择。想通了的人突然卸了劲倒回床上无声的笑起来,笑得巴尔特再也不敢停留,极其狼狈的逃了出来。
巴尔特知道这一眼恐怕就是父女两人这辈子最后一眼了,所以等到奴才来报格格走了的时候,他心中除了悲痛,更多的竟是松了口气。再看到七贝勒和九贝勒慌慌张张过来的时候,更是半点多余的想头都没有,只想赶紧带着女儿回去。
可到底是在理藩院里死了个蒙古格格,总不能就这么不黑不白的就了事了。既是不让进,胤祐和胤禟就守在院门口,又差人赶紧往宫里去报信,这人到底死没死,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