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说什么好了,嘴巴张半天,喃喃地叹:“哎呀我家原原太有出息了!我之前还担心他的性子做销售不合适,怕他被人欺负……”
“噗。”徐漾没忍住。
孟秀彬:“小徐?”
“他才不会被人欺负。”徐漾攥着杯沿,嘴角弯起来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有点儿骄傲。
“前两天在绿海还把我们那儿的主管给骂了呢。”
“啊?!”孟秀彬吓得呼吸都不会了。
徐漾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而且您刚才说他的性子做销售不合适,我不这么觉得。”
孟秀彬:“?”
徐漾侧头,柔声道:“应该说,再没有比他更适合做销售的人了。”
孟秀彬怔怔地看着他。
“小徐……”
半晌,她迟疑着开口,“阿姨也不知道在你面前说这些话合不合适……”
徐漾:“嗯?”
孟秀彬:“你是个好孩子,有颗热心肠,我家原原……他这孩子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说话也不注意分寸,总是直来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谁,阿姨……阿姨就想着,如果可以,能不能拜托你帮着多照顾提点下他,让他未来少摔些跟头……”
徐漾用一声轻笑打断了她。
“您太生分了。”他摇摇头,毋庸置疑的眼神,“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帮他的。”
孟秀彬百感交集地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真是遇上好人了,手指在桌面上蜷紧:“谢谢你啊小徐……”
“就是他不一定会领情。”徐漾嗤了一声。
“……”孟秀彬一脸尴尬。
徐漾有点儿绷不住了,噗嗤一笑,神色柔和地望着孟秀彬:“您真的很关心他。”
孟秀彬也笑了,像是提到了自己的心肝rou似的郑重:“哎,当然啦,原原他妈妈那么早过世,我就把自己当他的干妈……”
徐漾耳边嗡一声,“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原原妈妈走得早……”孟秀彬说完才发现徐漾的脸色变得极难看,眼睛死死盯着她,从喉咙里压出三个字:“去世了?”
孟秀彬看着他的表情心有点慌:“对……他没跟你提起过?”
“什么时候?”
“就他高二那年暑假,得病去的……”
后面的话徐漾已经没有再听了。
高二那年暑假。
那时候他才刚到澳洲不到三个月。
在他躺在洁白细软的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吴原正在经历什么?
心脏一疼,徐漾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敢想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吴原在咖啡店门口望着远处一家三口怔怔出神的表情,比如他每次提起房子时执着的那个家的概念,比如他今天离开他们家时,眼底流露出来的那一分几不可见的恋恋不舍。
怎么不和他说啊……
随即脑中浮起一个声音,像在指责——
你又没问。
四个字就让他陷入了深深自责。
不但没问,两个月前,他连吴原家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孟秀彬的声音又清晰起来。
她每说一句,徐漾心里就多一个窟窿。
吴原他爸半道就走了,相当于单亲家庭出身,后来又遇见了陆申秋和他父亲,两个单亲家庭结合,到现在只剩下兄弟两人……这么多信息一下灌到脑子里,徐漾盯着寿司盘底贴着的蕉叶,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静默。
怪不得吴原那么维护他哥。
那是他唯一剩下的亲人了。
抹了把脸,深深吸气。
好想见他。
*
第二天清早。
六点闹钟响的时候,吴原从床上坐起来,感觉眼皮有点沉。
吃饭时拿冰勺子敷了会儿眼,他照例把陆申秋的早餐准备好,出门下楼。
电梯间外是一小间中厅,每家的信箱都在这儿,偶尔还有人放自行车,再往外是半截走廊,然后就是大门口,外面阳光普照。
这条道吴原走了无数遍,走的时候目不斜视,完全没想别的。
所以当一只手忽然从斜刺里伸出来拽住他的时候,他因为太过意外,脱口“啊”了一声。
手很有劲,拉着他的胳膊往后退,撞到一人身上。
下一秒,那人从身后环住了他。
说环也有些勉强,只是两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像在安抚什么。
袖口散出淡淡的,浸饱水的干草味道。
“小学弟。”徐漾的气息烘在耳畔。
在最初的惊讶和意外过后,吴原察觉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转过身,徐漾咧开嘴,一如既往的调笑口吻:“早上好啊?”
眼中有密布的血丝,看着有些疲惫。
吴原静默几许,道:“学长昨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