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容佑棠瞥一眼管家,后者立即给官差悄悄塞了跑腿银,口称:“大老远的赶来,几位官爷辛苦了。不嫌弃的话,请进屋小坐。”
“我们有公务在身,大人们立等着审问案犯,不敢耽误时间。容大人,您只管问,小的保证知无不言,横竖不是什么秘密。”捕头直爽表示。
“从前我被恶邻诬告时,多亏铁捕头通融指点,至今非常感激。这一次,诸位要拿的岳山书院容瑫,乃是我的堂弟。不知此案原告是谁?”容佑棠恳切问。
“连楚楚。”捕头说。
奇怪,怎么不是周家?
容佑棠一头雾水,讶异问:“连楚楚?那是谁?”
“死者周明宏的相好。”捕头解释道。
哦,周明宏的相好——
“等等!”容佑棠猛地回神,难以置信,倒吸一口凉气,急问:“你说‘死者’?”
“闹出人命了?”齐志阳也很吃惊。
容佑棠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屏息追问:“周明宏死了?”
“是的。”捕头认真点头,因为和容佑棠打过几次交道,算有些交情,他低声透露:“我们也觉着奇怪,死者可是平南侯的外孙,可为什么报官的是连楚楚?那是个风尘女子,据说被死者赎身,金屋藏娇似的养在西城胡同里。”
周明宏死了!
容佑棠屏住呼吸,久久未能回神,当即忆起两世相处时,曾经不愉快的被践踏欺辱的点点滴滴——但猝不及防,那人突然去世了!感觉怪异得无法言表,后背一寒,浑身颤了颤。
“容弟?容弟?”齐志阳肘击朋友。
“哦!”容佑棠惊醒,心突突乱跳,用力抹一把脸,定定神,打起Jing神问:“铁捕头,也就是说,周大人尚未知晓其子去世的消息?”
捕头吸吸鼻子,犹豫地说:“其实,他们也就半个时辰前报的案,乱糟糟的,除了连楚楚和她侍女,还有周府的几个小厮,按常理,他们应该已经火速回府报信了,毕竟死的是周二公子,所以我们才火速辗转两处拿人。”
此时此刻,厅里的容瑫深知躲不过,遂主动露面,他手脚僵直,紧张地表示:“我是容瑫,但我绝对没有杀人!周、周公子离开的时候,还能跳脚叫骂,根本没受重伤。并且,今早在西城偶遇,分明是周公子先挑衅谩骂、指使恶奴殴打我们,为自保,所以才还手。”
“容公子,既然有人状告,按大成律法,您必须去衙门当堂对质,孰是孰非,堂上说明。请跟我们走一趟。”捕头明确告知。
容佑棠头大如斗,尽量冷静道:“请铁捕头放心,我们只是想打听清楚缘由,上堂说明是应该的,断不会令诸位为难。”
“多谢容大人通情达理。”
齐志阳主动表态:“今儿一大早,我去西城访友,恰巧遇见他们对打,给劝开了,如今少不得也去衙门作旁证说明情况。”
容佑棠大为感激,立即催促:“瑫弟,你还不赶紧叩谢齐将军?”
“学生叩谢将军大恩大德!”容瑫扑通跪下,他惊惶失措,对即将到来的公堂对峙毫无准备。容父也焦头烂额,当场打发伙计飞奔去给外出办事的容正清报信,不敢把对方蒙在鼓里。
“起来。”齐志阳伸手搀了一把,他完全是看在容佑棠的面子上。
容佑棠深吸口气,咬牙道:“既如此,请诸位把容瑫拿去,我们一同前往衙门,探探情况。”
“多谢大人通融。”
日上三竿,秋高气爽,本是休憩放松的休沐期,容佑棠却不得空闲,责无旁贷地为表弟奔走——虽然相认仅大半年,但相处得融洽和乐,何况他已被正式记为容正彦的嫡子,无法袖手旁观。
一辆马车驶往护城司衙门。
“此案太不合常理!”
容佑棠满腹疑团,心里五味杂陈,叹道:“西城面馆,瑫弟及其同窗先到,周明宏带人后到,争座位发生口角,双方在附近僻静处谩骂对打,被齐兄好意劝开,均受了伤,各自散去——但很明显,周明宏没有回家,他去寻居住附近的连楚楚,约半个时辰后身亡。”
“确实奇怪。”齐志阳眉头紧皱,不解道:“半个时辰,周公子和连姑娘在做什么?男的倘若因为斗殴导致重伤不治,女的难道不是应该立刻告知周家人?她哪里兜得住!”
“那就是关键了。”容佑棠沉yin良久,严肃道:“等到了衙门,先听听原告的说辞。当时是混战,周家人多势众,瑫弟自称没碰到周明宏的衣角,希望能有人证,否则空口对上一条性命,很难洗清嫌疑。”
容开济忍不住透露:“并非我不敬死者,事实上,自从瑫儿在岳山书院进学,已经被周公子找了几次麻烦,这回也是他们主动挑衅,闹出人命,对方要负大半责任。”
“可那些不能作为瑫弟无罪的证据。”容佑棠扼腕,面色凝重,难以想象周家人的反应,遂担忧劝道:“待会儿不定如何混乱,爹,您还是回家等消息吧。齐兄仗义相助,我们去处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