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口唾沫,顺便咽下冲到喉咙口的血,忍气吞声地解释:“陛下息怒。您想想,王昭仪虽然神智失常,但她并非因为犯错而被打入冷宫,您也吩咐好生照顾着。因此,臣妾怎么可能下令日夜堵嘴绑着她?那样只会加重其病情。臣妾已经尽力安排下人妥善伺候,却不妨妹妹半夜发病,难免痛呼两声,请您谅解。”
承天帝挑眉,头疼不已,极为反感后宫的勾心斗角和鸡毛蒜皮,但没说什么。
皇后答完,大皇子误以为父亲厌弃皇后,遂叹了口气,沉痛地说:“昭仪娘娘闹得后宫不得安歇先罢了,她还登梯上房顶,致使前去救援的三弟和八弟受伤,三弟的手烧得皮开rou绽,八弟呛了浓烟,卧床静养。今夜更是了不得,王昭仪居然惊扰圣驾!她大呼小叫,满嘴里说的是些什么?传得沸沸扬扬,传进父皇耳朵里,太不成体统。”
惊扰圣驾?莫非父皇去冷宫探望时、王昭仪又发病了?
庆王想了想,瞬间醒悟:怪道刚才禁卫们回话时含糊其辞,看来他们隐瞒了一段。
“大殿下,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皇后跪立,语意森冷,细长的脖颈傲然挺直。
韩贵妃暗骂儿子心急,赶忙训诫:“皇儿!注意你的措辞,这是皇后娘娘,休得失礼。”她随即堆起满脸的歉意,柔声道:“姐姐勿怪,那孩子只是太担心陛下了,并无他意。”
“妹妹言重了,本宫岂敢责怪?”
皇后流了几滴眼泪,反而恢复镇定,她幽幽叹息:“本宫不过虚虚顶了嫡母的名头而已,泽福是你一手带大的,无论他如何无礼,本宫也不好置喙,以免妹妹多心,误会什么。”
承天帝脸色微变,不满地暼向长子,仍旧没说什么。
韩贵妃被刺得脸颊羞红,咬牙跪下,说:“妹妹教子无方,还望姐姐大度见谅。”她随后喝令:“皇儿,还不速速向娘娘赔礼?”
大皇子其实很懊悔。他代理朝政大半月,惊觉有些难以自控,尤其面对皇后一派时,总忍不住扬眉吐气一番。他依言跪下,隐晦道:“因太过担忧父皇龙体,我方才一时情急,失礼了,请娘娘谅解。唉,都怪王昭仪所言耸人听闻,她说的那些,也不知是真是假。”
“经多名御医诊断,确认王昭仪已经神智失常,直白而言,就是疯病。既是疯病,她发病时自然胡言乱语,大殿下若好奇,大可逐字逐句提笔记下,细细琢磨,兴许会有意外发现,也未克制。比如,王妹妹曾不止一次嚷破韩妹妹曾下药毒害八皇子,幸亏她警觉,几次倒了可疑吃食,小八才侥幸存活。”
“简直一派胡言!”
韩贵妃睁大杏仁眼,一口否定,义正词严地解释:“王昭仪家境贫寒,幼时被其父母卖进韩府,莫非我家好心收留是错?莫非我带她入宫也是错?”
承天帝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眯着眼睛歪坐。李德英生性谨慎,不敢奉上任何茶水,只掏出随身携带的莲参生津丹,伺候皇帝服了一粒。
“疯人的疯言疯语而已,妹妹何必如此紧张?王昭仪发病时,嘴里几乎牵扯所有后宫妃嫔,连逝者也未能幸免,难道要挨个较真调查?此事若传出去,皇室尊严何存?陛下,求您指点,臣妾好奉旨办事。”皇后心如擂鼓,忐忑伏身。
“逝者?王昭仪牵扯了哪个逝者?”承天帝明知故问。
大皇子趁机告知:“父皇,她提了一些关于淑妃娘娘的往事。”
庆王纹丝不动,恍若未闻。
“哦。”
承天帝语调平平,眉毛也没动一下,自顾自下令:“宜琳被害,惠妃哀伤得失去理智,屡次哭闹灵堂,让雍儿为难。丧礼诸事繁杂琐碎,皇后忙碌不堪,分身乏术,连宜琪病重也不知,幸亏庄妃连夜求请了太医,衣不解带地照料,方转危为安。”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宜琪是庄妃代为抚养的,本就应该庄妃负责照顾。那丫头生性内向,唯唯诺诺,有病也不说,藏着掖着,隐瞒到病重晕厥,能怪我吗?
皇后有苦难言,百口莫辩,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她握拳,Jing美华贵的护甲戳进掌心,尖锐刺痛。
承天帝气势逼人,不容忤逆,说:“朕今夜下一道口谕:皇三公主宜琪,仁孝纯善,尔等不得怠慢。她已及笄,过阵子很该挑选驸马,以免耽误终身大事。朕看皇后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不如韩贵妃协助管理后宫,尽量分担一些,别再出岔子了。否则,朕再不宽恕。”
凭什么?韩佩瑶也配跟我比肩?
皇后双目圆睁,霍然抬头,虽然有所准备,但仍不敢置信。
韩贵妃母子却大喜过望!她杏仁眼一亮,恭顺垂首,惶恐答:“妾谨遵陛下圣旨。可惜妾天生笨拙,估计只能帮姐姐打打下手。”
“尽你所能吧。区区后宫而已,能有多少事?”承天帝不以为意,明显在质疑皇后的能力。他俯视发妻半晌,惆怅感慨,目不转睛问:“皇后,你有异议?”
杨皇后脸红耳赤,几乎咬碎一口牙,手上用力,护甲戳破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