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炊,皇帝也会因国库存银告急而焦虑为难。
片刻后
船靠岸,木板桥架好,钦差一行快步上岸。奉旨前来的官员们品级不低,并不为迎接钦差,而是为了接管重要公务。
“下官齐志阳,见过诸位大人。”
“下官容佑棠,拜见诸位大人。”
禁卫们因隶属内廷,故只是客气规矩地抱拳施礼,独立于文臣武将之外。
“辛苦了,你们很能干嘛,一举铲除贪污乱党,后生可畏呀!”刑部左侍郎廖浦贤满脸堆笑,三角眼鹰钩鼻,亲切拍打齐、容二人的肩膀,丝毫没有传说中“刑讯逼供第一人”戾气。
容佑棠谨言慎行,垂首刻板道:“大人过誉了,愧不敢当。下官等人仰赖浩荡皇恩,全靠陛下运筹帷幄指挥有方,方幸不辱命。”
齐志阳彻底收敛意气风发之态,冷静谦逊。
“辛苦了,办得不错。”户部左侍郎郭远对容佑棠说。他负责带人前来清点赃物、造册收入国库。
容佑棠一见郭远就忍不住露出熟稔笑意,忙走到上峰跟前,拱手道:“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刑部右侍郎费佐也奉旨前来接管要犯,他很少开口,只是微笑。略寒暄客套片刻后,数拨人开始各自忙碌。
钦差一行打起Jing神,有条不紊地交接公务。
“此乃上月关州之乱的卷宗,已奉旨结案,现呈交刑部待查。”容佑棠介绍道。他忙得不可开交,打开一个个小木匣,将相关卷宗当场核验后交给刑部。
齐志阳Jing神抖擞,嗓门洪亮,郑重告知:“大人,这些是贪污乱党的罪证,包括账本、供词、证人等等,得来非常不易。”
刑部两个侍郎颔首,亲自翻看,半晌一挥手:
“来人!将此类证据列为一等重要,妥善带回衙署保管。”
“是!”
禁卫们则率领刑部的官差,进船舱带出一串主犯从犯,依轻重程度分别关押天牢与普通监牢。
容佑棠是户部主事,当仁不让地忙前忙后,与齐志阳一同开启锁藏赃物的船舱,指挥护城司的人将装满金银珠宝的箱笼等物抬到岸上,郭远在旁监督,时不时询问两句。
移交案犯和卷宗十分快速,但协助户部转移两船赃物却耗费一个多时辰,清点核对,累得筋疲力竭。
“你们快去进宫复命,迟些宫门要落锁了。”郭远催促道。
“好的。”容佑棠粗略整理凌乱的衣袍,急匆匆招呼齐志阳和禁卫们,一起赶往皇宫。
富庶繁华的京城街头人头攒动,吆喝招徕声此起彼伏,伙计们满面春风热情洋溢,酒楼饭馆飘香,太平安宁。
“还是回家好啊!”齐志阳发自内心地感慨。
“家里人估计还不知道咱回来了,待会儿回去冷不丁吓他们一跳!”容佑棠笑眯眯,止不住地欢喜雀跃。
齐志阳昂首阔步,宠溺地抱怨:“哎,我待会儿回家之前还得买几样有趣东西哄人,否则仨孩子不定多么失望。”
禁卫长虽已成家,但还没有儿女,闻言羡慕道:“齐将军好福气,儿女双全,大享天lun之乐。”
“嗨,你们迟早也会有的!”齐志阳爽朗笑道:“到时可别嫌弃孩子淘气才是,他们总有无穷无尽的捣蛋法子,平时连半刻清静也没有的。”
差事办得漂亮,钦差一行相处融洽,谈笑风生,于申时中赶到皇宫门口,凭腰牌进入。
此时此刻,笔直宽阔的汉白玉中轴甬道上,庆王碰巧和国子监祭酒路南、兵部尚书高鑫同路,边走边聊。
“北营九月份征募第二批士兵,此乃年中就定下的策,父皇已准奏。”庆王缓缓道。
高鑫中等个头,浓眉大眼,眼睛稍有些凸,炯炯有神,他点点头,直言指出:“北营投建耗资巨额,若不实际有效地发挥戍卫作用,就很不妙了。”那些持反对意见的文武官员必定会跳脚蹦跶的。
“自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适量地储备戍防兵力,总是没错的。”路南捻须,缓步慢行,他难得进宫上御书房一趟,此行是为了国子监秋季大比。
庆王面容沉稳,身穿亲王常服,宽袍大袖,贵不可言,俊朗非凡,颔首道:“路大人说得没错。如今边境安定,四海升平,正是难得的好时机,本王已初步带出第一批士兵,按计划,北营将招募五万左右Jing兵,分批送去西北历练,替下老病伤残一类,免得青黄不接。”
话音刚落,庆王闻声,视线一转,忽然看见被禁卫抄近路带进中庭的钦差——
“幸好赶在落锁前进来了!”禁卫长欣喜道。
齐志阳脚下生风,有些担忧地问:“都这个时辰了,陛下会见咱们吗?”
“进去求见试试,若陛下没空,咱就明早再来。”容佑棠轻声说。核对赃物时,他的衣袍沾了许多灰尘,正低头小幅度地掸拭,忽然听见——
“殿下?”
“哎,是庆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