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活人为大,就先安排幸存者往救援船上走。
岸边早早站了一排人,全是在船上等不住的家属和提前返回的其余两拨小队。何慕飞望眼欲穿,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两人,眼泪一下涌出来,哽咽地喊了声:“小宗,新新!”便飞扑过来,燕宗心里诸多愧疚,快跑几步将人迎入怀里,柔声安慰:“没事了,别担心。”
蒋南身边站着个棕发碧眼的男子,身材瘦长,眉眼帅气,颇为惹眼,看到蒋柔后纵身扑上,将人一把搂住,用半生不熟怪腔怪调的中文抒发无比炙热的情感:“奥!柔,我没有失去你,这一定是在梦里!”
说罢单膝下跪,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暗红色丝绒小盒,作势要打开:“Merry......”蒋柔一把按住方盒,绕过他朝脸色越来越黑的蒋南走去,乖乖喊了声爸。
“哼,要不是看在这小子提供了你位置信息的份上,我一脚就能把他踹海里去。”
蒋柔闻言,下意识去摸耳上的饰物,心里诸多疑问,一时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余下的人左张右望,一颗心如坠深渊,抱着一丝希望问:“还有几个人呢?”
领队公事公办地回答道:“还有三具尸体等下会送过来。”
第37章 第六日(四)
喜相逢的人在哭,失了亲人的也哭,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到了最后,活人连同死尸一齐上了船,尸体的待遇还好些,由于海上曝晒,特别放入舱内Yin凉处,团聚的人原本心情不错,但听到里头时断时续、偶尔爆发的一声声哭泣,实在也笑不出来。
洛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个糙老爸对燕宗态度虽还算不上好,跟何慕飞讲话时却很自然,横竖也不像只是出于对女士的尊重,更不可能是仇家见面的状态,想到一种可能,顿时大喜过望:“爸爸,你,你跟燕叔叔和好啦?”
“什么和好,说得好像是小娘们儿闹脾气似的。”洛天培把浓眉一皱,口气倒不是真的凶,洛新有的是办法治他,立马摆出一副委屈脸。
时隔多年再见,何慕飞百感交集,伸出手捏了捏洛新脸颊,还是软乎乎的。洛新脸一红,略略低头喊了声:“何姨。”
何慕飞抬眼扫了一圈周围人,低声说:“你们出事的这六天,外面同样是风风雨雨,发生的事足够说个三天两夜,当务之急是靠岸后把新新送医院,人没事才是第一,我这心可是在嗓子眼放了这么些天。”
燕宗三人同时应声,何慕飞见洛新实在好奇,一双圆眼乌溜溜瞧着人,不由好笑,凑近悄声说:“透露一点,你爸和你燕叔叔隔了十年冰释前嫌再度合作,这几天可真Jing彩的不得了。”
这话说了倒不如不说,洛新心里瞬时跑了一只小仓鼠进去,不停地翻滚爬动,四只小爪挠的他浑身都痒,眼珠里熠熠发出光来,一时间连伤痛都全然抛之脑后了。
路程不短,燕宗稍稍把岛上发生的一切说了说,饶是两位长辈阅历颇丰,也听得瞠目结舌,最后说到杨静把项目资料卖给姚文兵时,洛天培重重哼了一声:“这姚文兵,说他蠢还算客气了,竟找上杨静这样没多少分量的人办事,跟陆宇当年陷害我和老燕的那一手比,那可真是差了孙猴子一个筋斗云!”
对于生意场上的事何慕飞是一知半解,闻言同洛新一样吃惊,四个人悄声远离人群,占了一个边角说话。
提起这个洛天培还有些不自在:“当年促使我和老燕闹翻,就是因为事件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团队的骨干,一个在老燕分公司当财务,这两人做完牢出来后,只有一个小公司肯要,待遇和从前比是天差地别,谁能想到顺藤摸瓜一查,这些年两人日子过得毫不拮据!”
燕宗冷笑着接话:“那就是有人给钱保障他们的生活了,想必就是您说的陆宇吧。”
“没错,要不然他陆宇能从一个小小经理爬到副总?包括这次的公馆项目,耀威集团虽然没参与,但他依然打着隔山观虎斗、随时Yin一把的下三滥心思!”
“还有姚文兵,陆宇跟他走的近,很难说这次的事没有他的手笔,包括杨静也亲口承认,陆宇对她和姚文兵的交易一清二楚。”
两人一言一语,越说越起劲,谈到最后,洛天培面对燕宗的那一点别扭也消散于无形,甚至拍了拍他肩膀,摇头啐道:“草,这俩好色贪财的老王八蛋,没死女人肚皮上死人家手里了,送他们去吃几十年牢饭才好!”
“爸爸!”洛新脸一红,“你说话别这么粗俗好不好。”
被儿子这么一讲,洛天培快速瞥了眼何慕飞,脸皮颜色也一深,气馁道:“哦。”
何慕飞也不是不了解洛天培这嘴皮上的德性,不做理会,只是对杨静唏嘘不已:“可怜也可恨,好好一姑娘,竟弄到这个地步,我看医生都围在她那儿,只不过就算治好也......”
她没把话说完,但三人都懂,这种罪行,死刑是没跑了。
下船登岸后,一众人分散上了早准备好的车,去各自该去的地方。
转眼又是一个六日,洛新自打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