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羞愤要挽留丈夫,孟亢却头也不回地又去了另一个美妾院子。
许氏遣退了下人,哭了好一场,眼睛都还没消肿,隔日又被婆婆许端妃给叫进宫,不由分说便让她跪上三个时辰,到最后,许氏的膝盖只觉千万针刺般难受,站都没办法站,得让丫鬟扶着。
许氏何时曾被这样对待过?即使是求子最为艰难的时候,许端妃也没有这样责罚于她,说到底,还是因为石薇转传许氏那番‘普天之下,除了正室皆为小妾。’的言论,让许端妃这个婆婆对儿媳起了极深的嫌隙。
你不是瞧不起身为小妾的婆婆吗?可婆婆就是能名正言顺地罚你,你能怎样?
当然许端妃更多的是气愤儿媳连累了儿子,一想到宝贝儿子还得再去京外的贫荒之地受苦,她就恨不得打儿媳几个大耳刮子,你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别人家侧妃面前耍够了威风,可谁来为你收拾残局?
许端妃不像儿子那样直接将许氏贬到了尘埃里,而是冷嘲热讽、半酸带刺的说了许氏一顿,又警告她往后不可再乱说话,这段日子都不许出二皇子府一步,免得撞上孟辰那煞星,惹得孟辰又到敦淳帝面前提出什么‘建议’!
许氏终于后悔万分,她何必去教训石薇呢?她那时还告诫石薇要谨言慎行,结果转头自己就受了祸从口出的苦果,丈夫不体谅,婆婆仇视她,她何苦来哉?
许氏灰头土脸的回了二皇子府,膝盖的伤势养了足足半月才好,而在那之后更是因为婆婆的叮咛,半步都不敢出府,每日眼睁睁看着丈夫在各个美妾院子里穿梭烂醉。
当然许端妃跟孟亢也不好过,每晚都睡不好,就怕敦淳帝哪天想起来召他们去御书房,打发孟亢出京去,母子俩不过几日,便Jing神颓靡,双眼下挂着醒目的青黑,一点风吹草动都惊慌不已。
孟辰只用短短几句便为石薇报了仇,心怀大快不在话下。
且说那日他从御书房出来,在宫门口便遇上一直等着他的石桢。
原来石桢担心孟辰受了敦淳帝责骂撕布的事,会迁怒到妹妹身上,所以在宫门口等着孟辰。
岂料孟辰看到他之后,主动笑着与他勾肩搭背,道:“正好,我有事找你,咱们找个地儿说话。”
石桢不明所以,但还是先跟翰林院的上司们请了假,翰林院本就清闲,他的上司同僚们一见石桢后头还跟着七皇子,连打听都不敢打听,忙不迭地将石桢送出翰林院大门。
孟辰到了宫外,找间茶楼,要了雅间,让侍卫们在外守候,自己与石桢单独进去。
待店小二上了茶退下,石桢便面露担忧地开口:“殿下,薇儿并非爱慕虚荣的姑娘,那撕裂绢帛之声,下官敢保证薇儿肯定不会因此欢喜……”
孟辰不耐烦地打断他:“哎,不是让你私下别自称下官吗?你是当耳边风了?”
石桢一懵,吶吶道:“一时情急,忘了,殿下,您既让……我这么随意,那我能请您别怪薇儿吗?”
孟辰已经因这误会解释好多次了,这会儿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又说一遍,脾气便有些暴躁,喝光一杯茶,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才道:“不过屁大点事,我看谁还敢跟我提,我要砍人了!阿桢你慌什么?我气谁都不会气薇儿,我可是想尽办法要让她笑来着,对了,你既然知道原委,那跟我说说,薇儿会因为什么事情笑啊?”
石桢知道孟辰不会迁怒妹妹,便放下心,他仔细想了一下,慢慢道:“薇儿从小就是稳重的性子,爹娘给她买了多少玩意儿,都不见她有多高兴,还会礼节周全地跟爹娘道谢,要说喜欢什么东西或喜欢做什么事,薇儿棋琴书画都会一些,且学得不错,但好像也没有因此特别得意。”
孟辰听着这话,不禁想象起小小的石薇,团着短短的双手跟父母道谢,还有用短短的双手玩游戏、学东西,孟辰光是想象那画面就觉得太可爱了!不由得让他联想到,若以后石薇替他生下女儿,一定也会漂亮得让人想把世上的东西都奉献给她!
不过,孟辰自己印象里面,石桢带着妹妹石薇来拜访他,好像就没看见石薇怎么笑过,老是绷着一张脸,虽说像娃娃那样可爱Jing致,当时戾气冲天的孟辰却没什么兴趣理会。
孟辰催促石桢:“总不会都没有笑的时候?”
石桢绞尽脑汁回想,最后为难地说:“笑自然是有的,爹娘面前多一些,不过就是微微地笑那种,大笑的话,好像我还真没见过。”
孟辰很失望,看来要博得石薇一笑,得自食其力了。
但这不是他今日找石桢说话的目的,他又自己斟了一杯茶,啜饮一口,才态度端肃道:“阿桢,你与工部一个小经历叫汪梓修的,很是要好,对吧?”
石桢一愣,不明白孟辰为何忽然提起汪梓修。
石桢点点头。“我与梓修乃是同榜,虽则梓修当年名次较低,但我认为他才学还在我之上,我见他得了个偏远之地的县令,怜其时运不济,便拜托父亲让梓修在工部有个职位,让他至少能够留在京城,自此梓修与我便经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