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宴在集英殿举办, 群臣百官,九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进宫参加宴会。大殿灯光通明, 高高的宫殿飞檐一角沾上了月光, 悬挂的弯月远远看去, 仿佛被宫塔托起, 直插云间的塔顶伸入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酉时二刻, 群臣百官在集英殿内已准时落座, 上座乃坐着卫俊誉, 左下自是萧正越, 萧正越下一位便是原星宿,原星宿对面是笑意满脸的齐牧野。
婢女排成两列整齐有序地进入,抬着托盘,柳腰纤纤,训练有素地将菜肴端在臣子面前的矮桌上, 上完菜后, 将托盘放至一旁, 便捧着酒壶,随侍在旁随时帮各位大人倒酒。
上首的卫俊誉, 身着明黄色底绣着飞龙的便服, 墨发高绾,比平时多了几分随和,眸子之中仍然神采飞扬, 等婢女们上完菜后,便举起酒杯对群臣百官高声道:“此宫宴是为了迎接丰安国的六皇子来使盐京, 六皇子此次代表丰安国来我国为了共谛两邦之好,各位爱卿记住,六皇子在我盐京皆要以贵宾相待,万不可怠慢。”
萧正越也端起酒杯,客套着:“皇上万不可这么说,我在盐京玩得很尽兴。”
卫俊誉露出笑容,道:“那便好,若是有任何人怠慢六皇子,朕定会治他的罪。这杯,是朕敬六皇子的。”说着,便一饮而尽。
萧正越见此也干了酒杯内的酒。
“各位爱卿可得玩的尽兴,切不可有拘束之意。”卫俊誉笑着说。
群臣恭敬地应是,但到底是不敢造次,每个人都注意着自己的言行,生怕被这个看起来温和的新帝揪住错处。
由此,宫宴真正地开始,宫殿之中歌舞响起,群臣皆在矮桌旁静静地欣赏着,偶尔喝两杯,也不敢多喝,生怕醉了之后醉态惹龙怒。
但今日的卫俊誉脸上带着笑容,与平时有些不同,竟然连喝了几杯后,还时不时地劝着群臣喝酒,臣子不敢忤逆,只能跟着喝多了几杯,宴会的气氛才渐渐活跃起来。
齐牧野察觉到卫俊誉的不对劲,他刚来盐京时,卫俊誉召他进宫谈心,因为卫俊誉的后宫还是无一人,所以那个时候他不需要避嫌。虽卫俊誉在劝着喝酒,齐牧野也喝,不过也只是少抿些许,他心里对卫俊誉设防,自然不会喝多。
萧正越彬彬有礼地跟卫俊誉聊天,他跟卫俊誉相处不久,察觉不出卫俊誉有何不妥,再加上卫俊誉此时跟他随意地谈起两国的盐池和铁矿的贸易往来开采之事,面上是随意谈论,但是他也要集中注意力来应付,免得这位刚上位的新帝钻了空子。
原星宿听到两人的谈话,没有搭话,默默地欣赏着歌舞,脸上依然是温煦的笑意,眸子中映着舞女的身姿,却没有感情,思绪飘到了宫门之外。
此时天已黑,宫墙之外是夜风阵阵,风带着寒气,拂过人的皮肤惹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各家臣子的家仆和马车夫被吹得抱臂瑟瑟发抖,他们只拎着一盏小灯,随时等候着自家大人从宫里出来,以便于随时可以迎接,不敢随时走开。
此时家仆们在风中感到甚是寒冷,想到天还没黑时跟着一块站在宫墙外等候身穿侍卫服的男子,那人样貌和气质甚是出众,众人都注意过他,想到他刚刚似乎接过斗篷,不由有些羡慕朝刚刚男人站立的地方看去,在一片漆黑中,却寻不着那笔直的人影了。
“咦去哪了……”家仆有些疑惑,感到脸上几点凉意,一抹,有些担忧,“……该不会要下雨了吧……”
李垚自然不可能待在原地乖乖等候着,他已经进了皇宫。
就在刚刚开宫门时,一些人进去之时,李垚寻着了空子溜进了皇宫,不得不说,皇宫果然比他在这个朝代到的任何地方要森严,虽然宫中禁卫并不强,但是他们人数多,轮班巡逻,让李垚感到稍稍有点挑战。
但都不是大问题,要进来还是可以寻着空子进来。毕竟古人大部分都没有Jing神力,齐牧野那样的都是万里挑一。
李垚散开Jing神力,记录描绘着宫里的地图路线,同时他心里还惦记着当初看中的那把斧头,
但是他当初跟着萧正越出了皇宫,所以并不知道那十几箱武器被运到哪里去了。
恋爱智脑:“大概是在国库内,一般外国进贡的礼品会送往那里,也不排除皇帝会私自收藏到房间。”
李垚也不是非要这把斧头,也只是冷兵器罢了,不过这样砍人死的比较省事,要是那是一门微粒子炮,说不定他就比较感兴趣了。
李垚的Jing神力游走在宫墙之内,许多宫殿并没有人气,让他感觉到这里跟翼州郊外的坟墓差不多,一样的荒凉。掌权者建造这么大的宫殿,却只能利用其中几个,在他看来是浪费资源。
漆黑的夜空,乌云翻涌,偶有几滴水滴掉落在他的手背上,微凉的触感,屋檐之上可以看到黑暗中无边的宫殿,许多都是黑了灯,只有西南方的那座宫殿亮的最为瞩目,人声鼎沸,成为这寂静的宫城内唯一的生气
飞溅的雨水一滴,两滴……落在他的睫毛,脸颊上,他并没有抬手去擦,任由水迹留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