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漪自然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他,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随后给身后的一群人先行下了逐客令。
“吴叔,你们回避一下,先去车边上等我吧,我和我朋友有悄悄话要说。”
吴叔虽有些猝不及防,但到底也不好违背孟漪的意思,于是大掌一挥,便带走了自己身后那四个高壮挺拔的男青年。
直到人都走远了,孟漪这才喜笑颜开地望着萧禾,并终而忍不住地转了个圈圈。
“好久不见呀酒友,你看我今天好看吗?”
萧禾唇畔微扬,“好看。”
孟漪见他的Jing神似是比上次见面要好上许多,想来陶然的工作并没有白做,随之心内愈加畅快了些许。
“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我今天来,是特意想谢谢你,然后给你这个。”
“哇,搞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给我写情书了吧?”
孟漪咧着唇接过了他递来的信封,却在打开内里信笺的一刹那彻底敛住了面上的笑意。
那是一张欠条。
欠条中有着明晃晃的红色手印,还有那一串她熟悉的金额数字。
“我不用你这个。”孟漪抬手便将这张拥有法律效应的薄薄纸张塞回他的外套口袋里,“你帮过我一回,我也帮你一回,算是扯平了,你不用放在心里。”
“不行。你的帮助太大了,这个希望你一定要收下。”
望着萧禾义正言辞的英俊面庞,孟漪心下一软,继而宽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往后你好好拍戏就是,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帮助那些有志的艺术生,和帮助你,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是我对自身审美的一种肯定,并不需要你们的物质回报。等你主演的片子什么时候在电影院上映的时候,记得过来请我看一场电影就好了!”
萧禾不难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拥有着极度优渥的家境。
然而今日在国内艺术最高学府中规模宏大的基金会落地仪式,也无疑佐证了他的这一观点。
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他深深地凝望着她,可在她眸中捕捉到的却只有善意与真诚,并没有丝毫曲意矫作的情绪。可他真的不曾设想到,那一串对自己现下收入而言类同于天文数字的金额,在她嘴中仿佛雁过无痕般风轻云淡。
孟漪见他脸色不大好,以为他还是对自己的帮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笑嘻嘻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了他高阔的肩上,“若是你还觉得不够,到时候再请我喝一场酒也行。放心,我一定会挑贵的点的……”
楼梯间内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不待孟漪放下双手回头望去,却忽然听到一身凄厉的尖叫,近乎是同时,她被对侧的男人猛地回旋抱起。
“孟漪,你去死吧!”
天旋地转间,孟漪被人重重地压在了地上,她的小腿被磕在门槛上生疼,而萧禾热切的呼吸则喷薄在她那敏感的耳廓。
她闻到了皮肤焦灼的味道。
“吴叔,吴叔!”
她连连惊呼着,而眼前带着帽子,面目熟悉又陌生的可憎女人啪地一声甩掉了手中的玻璃瓶,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铁棒球杆意欲朝她的脸上挥来。
背对着的球杆的萧禾似是感知到了这份即将到来的灭顶威胁,强忍着背上传来的剧痛,拼尽全力地抬手将孟漪的脸护在了自己的手肘下,并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肩窝中。
“小心,别怕……”
温柔的言语仿佛蕴着抵死的甘愿。
然而,萧禾预想而来的二次剧痛最终并未降临。
疾速而来的吴叔一众很快地控制住了这个连连尖叫的疯女人。
吴叔急怒交迫地蹲下身来,然而此刻用身躯护住二小姐的男人此刻背上已是惨不忍睹。他从业数十载,并不是未曾看到过这类化学试剂报复,却未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出现在二小姐身上,而他更无法容忍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
“是浓硝酸。”吴叔连忙将男人从孟漪身上搬开,并脱下自己的外套替他擦拭掉将残余的溶ye,“小许快去车里拿水,小江快叫救护车!”
孟漪一时骇得都忘了哭。
突如其来的悲喜转换令她迟缓地坐起身来,怔怔地望着那个张牙舞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却怎么也回忆不出自己与她有过什么交集。
“孟漪,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小赵,还不将她那张烂嘴堵起来?”吴叔抬手利落地用刀子将萧禾后背上的衣服划开,并用小许飞奔取来的纯净水急切地冲洗着,“二小姐,你快仔细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泼到?”
“我,我好像没有……吴叔,他怎么样了?”
孟漪这才回神般地往萧禾身边疾速爬去,毫不堪顾自己已然形象全无,不久前被聚光灯焦距的那一身ru白色缎面长裙此刻更是已然污浊不堪。
然而男人背后可怖的灼伤刺痛了她的双目。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