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笑,已然无所畏惧,索性把心底的委屈全都倾倒而出,
“儿臣对父皇一向敬重,可父皇又是如何对儿臣的?为了那个女人,您冷落母妃,连后位都不肯给她,这也就罢了,母妃她深爱着您,愿意谅解您,配合您!
可如今儿臣和承誉同时看中文宁疏,您却将她赐给承誉,在您眼里,怡贵太妃的儿子比儿臣更重要是吗?他想要的您都会给,因为爱屋及乌,可儿臣想要什么,您根本不会在乎,因为恨屋及乌!”
令州这孩子一向乖巧,从不忤逆父母之意,今日却是红着双眼控诉内心的不甘,赵易泽心里很清楚,他今日的抉择的确有失公允,令州会难过亦属人之常情,身为父亲,他有愧于令州,但皇帝的尊严又不允许他向儿子道歉,最终只能道句模棱两可的话,
“朕这般安排自有朕的道理,你身为朕的儿子,不该拘泥于儿女私情,民生国计才是你最该关心的问题。”
原本父皇说什么他都该听从,可是这一回,失望至极的赵令州已然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父亲的偏心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赵令州,以致于他内心那颗怀疑的种子扎根的越来越深!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眼前的男人只是天子,他已感受不到任何父爱,从今往后,他也不会再指望什么,争竞什么,只将自己当成臣子,再不会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
看透这一切,赵令州敛下悲愤,眸光黯然,垂目淡声道:“父皇说得对,儿臣目光狭隘,不懂顾全大局,儿臣知错,回去后一定静思己过。”
所谓妥协,不过是失望至极走投无路的选择。
虽说令州低了头认了错,可赵易泽分明感觉到,周遭仿佛有什么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他和儿子的关系已经僵到了极致,碎裂的父子情,再难修复!
望着桌上那本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小册子,赵易泽的心绪彻底陷入纠葛之中,他本以为打开了锁就能解开所有谜题,但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才发现永宁帝织了好大的一张网,连死都不让他安宁!
却不知那册子上的秘密究竟是事实,还是永宁帝故意留下,只为混淆他的视听?
如何验证,这是个难题!
风风火火而来,踉踉跄跄而去,离开正明殿后,赵令州透骨酸心,眸光黯然,再无任何神采,离去的步伐缓慢而无力,人一旦被不甘和怨忿充斥,内心也就一片灰暗,目光所及皆是假恶丑,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温暖。
事实上,他本就没什么温暖可言,父亲将他钟爱的女子夺走送给旁人,母亲表面顺从他的意思,背地里却虐待文宁疏,父母二人皆是表里不一,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从不曾真正在乎过他的感受!
若然一开始乾德帝就打算将文宁疏给承誉,那又何必同意让他将人带到景颐宫?他早有放弃的念头,乾德帝又给了他希望,再当头重击,残忍的撕碎他的梦,如此反复无常,自私自利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他的父亲?
也许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他的身世真的有问题,否则也不至于被父母如此嫌弃!明明天光如泄,生机盎然,他却觉自己渐渐沉入湖底,周身一片冰寒,几近窒息!
从此他的世界只余狭小的一角,颓然衰败,再无任何风景!
承誉并不晓得此事竟会对赵令州的影响如此深重,事实上他只是想救文宁疏脱离苦海,仅此而已。
守了许久,她都没醒,估摸着昨晚一夜没能安眠,这会子才困乏得厉害,承誉并未打扰她,只吩咐丫鬟将熬好的药煨在炉子上,等她醒来就能喝。
忙碌了大半日的承誉也有些熬不住,便到斜对面的榻上躺着小憩。
手指微颤,沉睡许久的文宁疏悠悠醒转,缓缓睁眸,环视四周,她还以为这陌生的场景是梦境,懵了好一会儿,直至看到那斜躺在榻上的熟悉身影,她才恍然大悟,此处竟是承誉的房间,那么她这会子睡的是……承誉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茹灌溉的营养ye,感谢大家留评支持,我会努力存稿哒!
第38章 在承誉的房间沐浴
她怎会躺在他房内的床上呢?紧张的文宁疏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觉一阵眩晕, 轻微的动静惊醒了承誉, 发现她已醒来, 承誉当即坐起身子过去扶她,
“你这身子还虚着呢!醒后不能起得太急, 否则会头晕,先躺着缓缓。”
说话间他已抱了被子过来, 垫在她身后好让她倚得舒坦些。
他一靠近, 便有一缕淡雅的山茶香萦绕在周围, 那气息令她贪恋又无措, 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我还是回朗清轩吧!占用你的床不太好。”
“没什么所谓,不是还有榻嘛!”指了指窗外翻飞的枝叶, 承誉提醒道:“今日天Yin有风,温热之症最忌吹风, 在你没有彻底痊愈之前, 还是不要出去走动,以免喝风, 病情加重。”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她似乎无可反驳, 只好听他的话,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