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有几分本事。连殿下的养气功夫,都被她破了去。
“不是她。”容衍坐在那里,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上露出些许自嘲,“她一张嘴倒还没有那份本事。是我气我自己罢了。”
这话说的便是有几分深奥了,黄孟低头,“其实当年的事,怪不得殿下,都是旁人的错。殿下如今就要登基了,夫人在天有灵,也应该欣慰的。”
黄孟的这几句话戳不到容衍的心头上。
他并不是完全为生母,生母自尽的时候他已经懂事,是谁逼死娘亲的,他心里清楚。
“是她。”
黄孟略有些惊讶抬头,“清惠仙师?可是清惠仙师的话,殿下不是早有主张吗?”
接管宫城之后,就令人把清惠仙师出家修道的道观给围了。
照着模样,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差不多之后也就算了。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对待政敌可以不留情面,灭人九族也可以眼睛不眨。可是对待女子,除非是杀母之仇,就要留几分情面。不然传出去,被人不齿,心胸狭窄的帽子戴上了就别想摘下来了。
黄孟说要放下,一个是承上回芙萝的情,一个便是为了容衍的名声着想。
容衍站在那里沉默了下来,“罢了。”
黄孟见状也不再说话,他给容衍将伤口完全包扎好。
“殿下以后不要这样了,现在马上就要暖和了。比不得冬天受伤随便包扎一下就没事。若是化脓了,少不得要受罪的。”
说着黄孟又叫人进来把碎瓷片和水渍都收拾了。
黄孟知道容衍不喜欢吵闹,让内侍们收拾好东西,全都退了出去。
容衍一人坐在那里,他看了一眼手上缠裹的布条。
对于抛弃他的人,自然是理所应当的被他丢到脑后。黄孟说的也没错,姑母一家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也犯不着。
但是他无法释怀。
也许他太过计较,对于女子,他应当心胸宽阔,最多不过和芙萝说上两句,然后放过她,但是他做不到。
容衍曾经见识过她的温暖,也曾经品尝过其中的甜蜜。
就是拥有过,他才不能忘记,不能忘怀。
他做不到,彻彻底底的忘记她。
芙萝在公主府里咸鱼躺了几天,这段时间外面是风风雨雨,燕王的手段很直接,若是臣服他的,他就用。若是看不惯他辞官,他也很痛快的答应,甚至还会给一笔钱,给人作为路费回老家。
可是也有那种忠心耿耿的,那就是清除对象。
外面风声鹤唳,抄家的官吏在外面跑的一天到头就没有见着有闲着的。一家接着一家,就和割韭菜一样,一刀下去,齐刷刷的就没了一片。
外面不管什么人家的,管你之前是什么权贵,还是什么大儒,直接抄家,家里但凡满上十五岁的男丁全都套上枷锁,女眷们直接排成一队从门口给领出去。
临海大长公主不敢出门,只敢呆在家里,只敢叫人去打听外面那些风风雨雨。
临海大长公主在宫里被吓破了胆子,哪怕现在没事了,她的胆子也不大。她不出去,也不准芙萝出去,甚至郭忠那边派人过来和她商量事,她都不出面。
天大地大,没有自己一家的命大。
“哎哟,一家老小都叫给枷走了?”临海大长公主坐在那里,听得女官说外面又有什么人家被抄家了。捂着胸口,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要晕死过去的样子。
“是呀,小人听说,全府上下全都被带走了,上至六七十的老太君再到上面各位爷们太太小姐nainai。下头的那些丫头婆子全都叫人给压走了,男人直接剪了头发,叫枷了。妇人们照着身份高低,从门里头领回去,手上叫绳子给串成一串,哪个都别想跑。”
女官说起外面的情况绘声绘色,和她亲眼看到的似得。
这下不管是临海大长公主,就连坐在一旁旁听的郭旭也跟着白了脸。
郭旭是被亲娘拉过来的,原先还不当回事。
郭旭有纨绔的毛病,只要火不烧到自己的脑袋上,那就没事。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听到外面连续几家都是如此,而且是全家和牲畜一样的牵走,顿时就脸都白了。
“可是那些女眷身上不是有诰命吗?”郭旭忍不住握紧扶手。
“小爷,这上头下令,家里的男人都成那样了。什么规矩都不讲的,直接把人给捆走就完事,男人都抓走了,女人的诰命就和收走没有任何区别了。”
芙萝持着茶盏,瞧着郭旭那颗纯洁天真少年心饱受打击的模样。
“你现在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吧,还大大咧咧的跑出去闯祸,那些兵部尚书什么的,你少去私下去找。那些都是人Jing,而且手里掌权,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表忠心都还来不及,哪里可能去见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就算见了你,也有的是办法把你耍的团团转的。”
芙萝毫不客气,说的郭旭脖子一缩。
郭旭一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