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知道的信息,可以抢先将军,所以他绝不能让这条捷径白费。
晚上21:00整,沈恋依旧没有回家。
小区内外道路的人员都已基本清空,一只野猫嗖地钻入树丛,只要沈恋踏入包围圈,就绝不会有任何逃脱机会。
车厢内昏暗无比,充斥着烟味,刑从连翻了个身,看向手机。他想是否要给林辰打个电话,但不知道是不小心按到锁屏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手机屏幕突然暗下。
刑从连伸手按灭车内顶灯,整个空间内只有王朝电脑屏幕的些微光源。
张平皱眉看他,像是觉得他怎么突然神经质起来。副队开始左右四望,刑从连也抬眼看去,道路尽头没有任何人影,所有警员都把守在关键位置,一切如常。
通讯器里些微沙沙声响起,张平开始询问道口情况,微风拂过树叶,远处有灯光亮起。
“那什么车,车上有人吗,快汇报。”张平问道。
通讯器那头只有一如先前的沙沙声,刑从连将手枪上膛,毫不犹豫推门下车。就在这时,一辆通体纯黑的私家车很快朝他驶来,刑从连站在小路正中,视线扫向车内。
两秒后,司机恍然察觉异常,猛踩刹车,凄厉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距离足够近,借着路灯和车灯,刑从连很清楚地看到司机在车内破口大骂,前后座都没有任何人,黑色皮椅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周围夜色再次变得沉静,刑从连如同观看默剧一般,看着司机在车内张牙舞爪。有两户人家关上阳台灯,路灯变成温柔轻纱,野猫横窜而过,风声再起,然后,响起了压抑的喘息声。
刑从连按住耳麦,才确认喘息声确实从他耳麦中出现的,仿佛是被扼住喉咙的野兽又或者是什么身中陷阱垂死的动物,那声音由粗到细,像钢刀刮过天灵盖,最后变得无比凄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频道内杂音是谁!”
频道内传来张平焦急的询问声,现场卧底警员一个个报道,刑从连向张平比了个手势,让他把司机扣下,开始奔跑。
“老鼠在!”
“狮子在!”
刑从连跑过灌木丛和花坛,长风划过耳侧,道口的烧烤摊越发清晰。
“骆驼在!”
“野马在!”
烤rou的烟雾飘散而起,风扇呼啦啦将所有烟尘吹向夜空。喧闹声、欢笑声穿透夜色飘来,人们挥动啤酒疯狂笑闹,一切就像是最美好的城市夏夜。如果刑从连没有看到下一幕。
空间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如同走入绝对无声的真空环境。
烧烤摊老板从烤架上拽起一大串烤rou,铁签尖头散发森冷光芒,rou串缝隙中是烧得通红的铁棒。
下一刻,老板嘴上露出欣喜笑容,抓起铁串回头,要递给身边的客人。
在那双苍老皱皮的手伸出的那瞬,刑从连毫不犹豫地拔枪。
老板依旧保持抓起铁签的姿势,他手肘弯曲,手里所有铁签毫不犹豫扎向桌边男青年张开的嘴上。
枪声响起。
一蓬鲜血在夜空中溅射开,烤串四散,在空中划出各种凌乱弧线,最后落在地上。
“巷口异常、巷口发现异常,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耳麦中乱七八糟的声音再度响起,刑从连一把扯落耳机。
尖叫声刺破夜空,有男有女,凌乱脚步踩踏在地面粘腻的黑油和各种贝壳类生物的垃圾上,有人摔倒,但更多人都定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烤架前令人震悚的画面。
“警方办案,无关人等离开现场、离开现场!”
把守道口另一侧的警员从远方冲来,他高声大喊,拼命冲烧烤摊里的食客挥手喊叫,刑从连视线扫过附近所有人脸庞,有人惊恐有人呆滞甚至有人脸上露出可怖的笑意,但所有人中,没有一张脸孔属于沈恋。
在他短暂搜寻嫌疑人的瞬间,没人注意到,差点被烧烤摊老板捅对穿的青年也回过神来。
青年目光中闪现出异样兴奋神采,仿佛血ye中最野性的血统被猛地点燃,他双腿用力蹬地,猛地扑上烧烤摊老板。烤架倒坍,炭火滚落,两人在木炭中打滚。到处都是烤rou味和滋滋响起的灼烧声。然而在炭火中的两人却没有一人感受到疼痛,老板抓起一把烧红的木炭,青年猛地张开嘴,毫不犹豫向中年老板脸上咬去。
刺啦一声,大块血rou被撕扯下来。鲜血顺着青年洁白牙齿淌下,他依旧张着大嘴在笑,老板抓起炭火,塞入面前的血盆大口中,血ye和碎裂的皮rou顺着他手腕淌下,还有被烫得半熟并且焦香扑鼻的甜美味道,老板望着自己的手,笑着咬了下去。
烟尘冲入夜空,倒下的风扇在水泥地上无力地转了两圈。
刑从连定立在原地,像是有什么人猛地冲他的脑子开了一枪,然而实际上并没有这回事,他只是觉得大脑中所有思维都被搅成一团,空气中不再是都市气息,而是雨林中腐烂腥臭的味道,一切血腥而原始,让人甚至连吐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