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我这个人估计也会四分五裂。”
黎叔生气:“呸呸呸!”
“上次我进入孤军营,谢长官领着他的兵升国旗。没有国旗,就注视天空。那时候我想,老天真的在看着我们吗?”
黎叔跟他碰杯:“敬谢长官。他是个英雄。虽……”
明台道:“打住。别说,别说那句话。我过敏。”
他一仰头,干了酒:“来,您也喝。”
民国三十年四月三十日。
有人推开明楼书房门。
他心疼道:“完成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不就演个戏……明台呢?”
明楼一直在等朝阳回来。
他等到了。
113.
明诚弯腰,伸手摸明楼的脸。他圆圆的眼睛里,是朝阳丰沛清澈的暖光。无私,无惧。
明楼闭上眼,微微歪脸,贴着明诚修长的手指。
明诚轻声嗔道:“你看你瘦的……我不在家你自己不能弄东西吃?出去订饭店总会吧?明台呢?他连面条都不下了?”
“谁吃他熬的浆糊。”
明楼犯孩子脾气,明诚搂着他的头:“不是都讲好的?我之前蒸的菜馒头都吃了?”
“嗯。”
“这几天怎么上班的?”
“开始是七十六号来人接,后来我没怎么去,说我在家查账。正好明台离家出走,嗯明家鸡飞狗跳了。”
“明台怎么离家出走了?”
“他觉得我把你赶走了。兔崽子很有种,敢直呼我的名字。还有你进门问他多少遍了。”
……怎么还有点委屈。
大老虎挺憔悴的。明诚抱着大老虎:“好啦好啦。这不是没办法么。我回来了。”
“糊弄完了?”
“糊弄得很好。你怎么样?”
当然成功,因为明长官真的很郁闷。
“我感觉什么都缺一半。”
明诚疑惑:“什么?”
明楼笑:“坐在书房里,能看到客厅对面厨房的灯光。虽然只有微微的一点。我这几天晚上就这么坐着,往那个方向看。什么都没有。”
明诚心里一酸:“你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明楼直勾勾看明诚:“亲爱的,有件事我反悔了。”
“哪件事。”
“我先走,行吗?”
明诚微微睁大眼睛:“你……”
明楼轻声道:“亲爱的,我先走,行不行?”
阳光下明诚的眼睛仿佛是金棕色,有琉璃的光泽。明楼宁静地享受着明诚的手指贴在脸上的温热感觉。
许久,明诚回答:“好的呀。”
明楼搂着明诚,珍惜地亲吻。
“我很抱歉,谢谢。”
“剩你一个,我放心不下。”
明楼抚摸明诚的皮肤。微痒擦起的火星燎着感知,被无限地放大,满满地填进心灵。明诚咬明楼,毫不留情。明楼胸前有个牙印,当初被咬得鲜血淋漓,明诚有点后悔。明楼问他,你怎么这么狠?
明诚回答得理所当然,不狠的话,我什么都没有。
杀伐决断的,不止明楼。
这只血ye里流淌着暴烈的豹子,用他的爪子和獠牙抓住猎物,绝不留情。明楼有点想笑,他想像一只瘦瘦的未成年的小豹子试图拖走一只成年的虎……好吧小家伙后来到底成功了。
老虎Cao纵着过于庞大的力量,在胸腔里滚动着啸音。
明楼两条胳膊撑在明诚身侧,支起上半身。健硕的肌rou隆起,明诚竖起一根手指揿一揿。
“哦呦。”
明楼微笑。明诚被他楔在床上,全身愉悦地轻颤。明诚咬紧牙关尽量吐字清晰:“吃着肯定塞牙。”
明楼一用力,明诚仰起下巴攥住床单。
“想吃就咬,血rou都是你的。”
“刚才还凄凄惨惨戚戚的,现在就牲口了……”
“我吧,这几天想明白几件事。第一我的确离不开你。第二趁年轻。”
明诚艰难地吞咽一下:“你个衣冠禽兽……”
明楼低沉厚重的声音在他嗓子里滚,仿佛鸦片在虚无中缭绕:“亲爱的。”
“……嗯?”
明楼吻住他。
五月一日,明诚早起做手擀面。明台清晨进门,带着一身清爽的露气。
“明诚诚,我要吃面条。”
明诚围着围裙,手脚麻利:“不离家出走了?”
“我是为了声援你好吧。不过我当天就想明白了。他……我是说大哥,怎么能真的对你犯病。”
明诚抄着擀面杖虎视眈眈,明台生气:“我是你这边的好伐啦?他他他,我就叫他,懒成这个样子,真把你得罪了甩手走人,他下半辈子咋办?跟着我喝浆糊?”
明诚不再搭理他,一下一下擀面条。明台袖着手在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