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谢瑾华不是那种不能开玩笑的人, 再加上他们确实走得越来越近了,所以柯祺才会追着谢瑾华叫“懒媳妇”。如果他知道谢瑾华这个人不能开玩笑, 他刚刚肯定不会那么闹了。可是,柯祺现在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刚刚的玩笑真的过分了吗?还是说谢瑾华因为那一声“呱”而无颜见人了?
柯祺心里渐渐涌起了一阵内疚。他不再拉扯被子, 而是靠着谢瑾华坐在了炕上,说:“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出自庆阳侯府。我舅舅一家是老实人,在外头不敢拿庆阳侯府的名头说事。他们甚至都不敢拿我说事。于是,他们都只模糊地对村里人说, 我这外甥常年在书院求学且已经成亲了。我敢说,村里人连我娶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以啊,他们说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成是个屁放了吧。”
如果村里有人去了城中打探,那么谢瑾华的身份当然是瞒不住的,毕竟当初法严大师的批命在京城中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但在落泉村中没有人会这么做。哪个平民百姓敢去城里打探侯府的事情啊?
谢瑾华之前陪着柯祺回过一两次落泉村,每回都来去匆匆,人们不知道的就以为他们只是同窗。这回来村里过正月,谢瑾华因为怕冷,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直接驶进了院子,他出了马车就进了内屋,也没被人瞧见。在村里人看来,柯祺就是大户,他们根本没想过这大户其实是一只……凤凰男。
不过,柯祺身上没有凤凰男的诸多恶习。他不吝啬,也不过于敏感;不自卑,也不过分自负。
柯凤凰努力地哄着媳妇,说:“至于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更可以当个屁放了,对不对?谢哥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他故意把话说得粗鄙,屁来屁去的,专门等着谢瑾华教训他呢!
只要谢瑾华开口说了话,哪怕是教训柯祺的话,柯祺就有把握能把他重新哄开心了。
谢瑾华却还是一动不动。
刘金氏回厨房里放了糖罐子,想了想又捏着颠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内屋的窗户底下。这窗户开在了边侧。方才那婶子说话的声音太大,刘金氏猜屋里的两个人都听见了,她很担心谢瑾华会发火。
刘金氏在谢瑾华面前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其实,她在柯祺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和刘谷是宋氏从娘家带来的仆从,祖上已经连着好几代身在奴籍了。妾的娘家人哪里就真的敢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柯祺愿意认了他们做正经亲戚,还帮他们消了奴籍,这是柯祺厚道。他们却始终不能因此失了本分。
屋子里没传出什么声音来。刘金氏却不敢放松。
哎,万一小两口因此吵架了,她得想办法好好劝劝呐!她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刚刚就该把那婶子骂一顿的,也好表明了她的态度。只是,刘金氏这个人确实性格有些软,刚刚怎么就没有骂出口呢!
就在这时,刘谷拎着两条鱼从外头走进来。河面上早就结了冰,今日正碰上有人凿冰捕鱼。他瞧见自家婆娘弯腰蹲在外甥的窗户下面,似乎在偷听。刘谷的脸立刻黑了!老不羞的!都多大年纪了,怎能去听外甥的墙角?他顾不上去厨房里放鱼,也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底下,和老妻一起偷听起来。
因为谢瑾华没什么反应,于是柯祺决定要再甩掉一些节Cao。
“我学青蛙叫,好不好?呱呱呱。我还能学狗叫,汪汪汪。学猫咪叫,喵喵喵。”柯祺尽情地放飞着自我,“学公鸡叫,咯咯哒,咯咯咯咯哒。啊,不对,刚刚是母鸡叫,母鸡下蛋时就是这么叫的。”
刘谷正巧听了个全!
老实的舅舅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都在玩些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老脸一红,莫名觉得有几分羞耻。
谢瑾华在被子里抖了一下。柯祺面上一喜,赶紧去扯被子。结果,他还是扯不动!
难道刚刚这种程度还不够吗?柯祺决定抛开属于男人的最后一点点矜持。
是真男人,就要无所畏惧!
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一辆马车停在柯家的院子外头。刘亚掀开帘子,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是厉阳,最后季达。起初小夫夫回谢府过春节时,就想带上季达一起,他们不愿让大侄子单独过节。谢瑾华考虑得还算周到,他和柯祺是以不要耽误柯祺功课的名义请季达去谢府过节的,如果这位大侄子不愿意和谢府的其他人多有接触,那么他只要留在维桢阁内就好了。但季达依然不愿意。
等到了落泉村中后,谢瑾华又特意让厉阳去请了季达一回。这回也没指望季达能同意过来,却不想真就把季达请动了。马车到了村头时,正好碰上了在那儿玩雪的刘亚,厉阳便把他一起捎回来了。
厉阳需要把马车和车夫安顿好,刘亚就领着季达先进了院子。
刘谷和刘金氏正背对着大门聚Jing会神地偷听着。季达眼珠子一转,对着刘亚摇了摇头,然后朝窗户走去。刘谷早知道谢瑾华派马车去接了先生,一下子就猜出了季达的身份。偷听这种事情被先生发现了,刘谷整个人都慌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