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整他?”
左弗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要在朝堂上斗他,别人必然会说你公报私仇的。”
“你没听过祸起萧墙这成语吗?”
他扬起唇,扯到了伤口,很快又直咧嘴,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别看陈长淮此人在外人跟前人模狗样的,一副清正的模样,还四处跟人说,自己只有一妻连妾都没有。可你不知道,他之所以不娶妾,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家中有母老虎?”
“他这等人哪里能惧母老虎?”
孙训珽笑着,“不过他家里那位可不是凡俗,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岳家可帮了不少忙,家里那位真要较真起来,那可算低嫁了。他不娶妾是在讨好岳家。不然,就凭他一个小地主出身的,哪里能在老家弄到那么多地?能五十不到,就坐到这位置上?当年,他科举的名次也就一般般,这可全靠了他岳家。”
左弗有些诧异,“他岳父是谁?”
“他岳父啊……呵呵,不过一举人,不过人家在义乌开了很大的书院,你想想这人脉得多广吧。”
左弗一下就明白了。
这年头,开书院的那人脉都极广。毕竟,在书院读书的人都得认这份香火情,科举成功了,必然要回馈书院。而书院的山长,自然是极受尊重。
天地君亲师,在这古代可不是说说的。师生,门徒间的关系是最为牢靠的。所以,一般彼时的人也不轻易收门徒,因为那意味着自己的人脉关系将给别人用,而且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
所以,开书院的看起来无官无职,可人脉关系不是一般强,尤其是义乌这样的地方。
书院甚少,得了功名的,那都属于书院的荣誉,与此同时,人脉关系也会搭建起来,这也就解释了陈长淮为何如此巴结岳家,甚至不娶妾。
“祸起萧墙?”
左弗琢磨了下这四个字,不由苦笑,“你总不会送个美人过去吧?”
“啪!”
脑门上轻轻挨了下,“怎将我想得那般愚蠢?”
孙训珽一脸不满,“如此低等的手段我怎会用?”
“那你打算怎么做?”
左弗好奇的模样取悦了某人,心里泛着小小的得瑟,竟是一改以往的行事风格,带着某些卖弄的心思道:“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勋贵,武将我都有调查过,呵呵,做生意嘛,自然要知己知彼了。所以,陈长淮岳父其人我也略了解。
此人就是只饕餮!他家的地比陈长淮更多。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这事你说得却做不得。但就这恐吓也足够让他们起内讧了,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你是要放消息出去……”
左弗恍然大悟,“说我们打算不给他粮种,连带着所有跟他有关系,往来密切的也不给?”
“不错!”
孙训珽大笑了起来,“蛇打七寸,要整他,就要给他来次狠的。他朝堂上的狗腿子多,正面交锋太累,不如让他从内部先乱起来。”
“你可真够损的……”
左弗嘴角抽了抽,“这下谁还敢跟他往来?”
“杀人不如诛心,诛心不如诛了再杀。”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就是心太软。外面那些蠢货总觉你蛮横,其实哪里晓得,你这人啊,心是最软的。”
“对对对!”
春雨连连道:“侯爷说的是!我家大姑娘就是太心慈了,从来都不惹事,那些人就是闲的,没事总找我家姑娘麻烦。”
“人不遭嫉是庸才。”
孙训珽呵呵笑着,“你家姑娘太好了,所以她不找事但总有事找她。”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她小声嘀咕了下,道:“还不赖这里作甚?还不回去好好休养?”
“你都不留我吃顿饭啊?”
他惊呼,“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你不是说说话都疼吗?凭得话还这多!”
她起身,“等着,我去给你做笃烂面。”
“亲手做?”
“不然呢?不亲手做,你还不得在这儿折腾?”
她哼哼着,“去,给侯爷泡壶菊花茶来。身上有伤,还是喝点菊花茶得好。”
“是。”
椿芽忍着笑,陪着左弗出了屋,一起朝厨房去。
可才跨出院子却看见左大友站在外面,见自己出来,显是有点慌张,但他很快就摆出镇定的样子,眼睛瞄着左弗身上,道:“那小子还不走吗?是想留在这里吃饭吗?!真是的!端得脸皮厚!来了就不想走,还赖你屋里,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不规矩!劳资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不是个好东西!”
左弗抚额。
自己这爹……
真是太奇怪了!
之前还在朝堂替孙训珽求婚,现在倒好,怎么忽然看孙训珽就不顺眼起来了?而且,您老家人怎么看都是傲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