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了正头上的蝴蝶结:“不行呀,我要回神社去呢,要等一个约定好了的人。”
“男朋友么?”
“怎么可能啦爱丽丝酱,怎么大家都认为我应该有个男朋友!不是的呦,是一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废柴兄长。”
除此以外我无法形容夜斗。
“这样么,既然是约定,那就没办法啦!”她无奈的闭着眼睛摇摇头,“要是爱丽丝酱想念弥音酱的时候可以请你过来玩吗?”
“这当然没问题!你也可以去神社找我哦,很好找的。”
爱丽丝伸出一根小手指,我笑着把右手小指搭上去和她碰了一下,金发萝莉高兴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如同夜莺啼鸣。
莫名其妙的冷餐会结束后红叶姐送我走出门厅,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只说让我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好,然后转身走进那栋漆黑的大厦。
嗯……看来红衣大姐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我一手拎着纸袋一手撑着搭配小振袖的油纸伞向前走,木屐在地面敲击出喀拉喀拉的规律声音,和行人们一起汇入街道,低下的存在感很快帮我甩掉了跟在后面的黑衣人。
喀拉、喀拉、喀拉,我转过街角走向擂钵街,盛夏的骄阳灿烂浓烈,路面上留下浓绿树枝的Yin影。街上的秩序正在逐渐恢复,一些老店里的倔强老板们已经将旗子再一次挂了出去,整个城市慢慢活起来。
可惜不管外面如何变化,擂钵街就好像被什么罩子罩住了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混乱也好,秩序恢复也好,这里始终弥漫着贫穷所带来的暴力与窘迫。如果不是低下的存在感发生作用,我大概会在踏入这里的第一步就遭遇小偷、强盗甚至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其他暴行。
譬如现在,一群浑身芥癞的野狗拖拽撕咬着瘦小的女孩子,血迹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条。
饥饿逼迫动物攻击人类幼崽。这种原本只应出现于原始森林或者空旷荒野的荒诞一幕似乎是此地家常便饭,那女孩虽被撕咬却仍旧奋力抓起能够摸到的任何东西自救。
刀光闪过,毛发纠结眼神凶恶躯体干瘦的野狗倒毙于地,我将刀重新塞进伞柄——红叶姐大概是怕我受欺负才准备了武器,不过伞里藏刀这种Cao作也太……太过绮丽了些。
“你还好吗?”我拉起这个约莫只有八九岁的女孩,瘦到两颊凹陷的她默默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饰立刻将手收了回去藏在背后。
怕把我的衣服弄脏么?
“你需要去医院处理伤口,而且狂犬疫苗也必不可少,不然会死。”事有轻重缓急,我决定先把这孩子送去最近的诊所救治再回头来找中也道别——横滨的乱象已经终结,我自然是要回神社去的。
这女孩站在原地不肯动,倔强的抿嘴看向我:“不去医院,没有钱。”
尚未凝固的鲜血顺着肮脏的布匹向下流淌,就这样放着不管,这种炎热天气里她最多只能痛苦的继续存活一周时间。
“好吧,算我多事。那,你叫什么名字?”
“……银。”
我笑着看向这个小姑娘:“名字很好听呢,银。”
“——缚布!”
呵呵,对付不听劝的熊孩子,直接采取行动永远比浪费口舌劝解要有效果。
没钱怎么了?贫穷怎么了?谁规定一个人出身底层这辈子就只能在底层的泥泞中挣扎求存?所以说,不要拒绝来自好心人的援手,你要相信,将来这个人一定会被你帮助,这样不就扯平了么!
我拎着银的领子把她带出擂钵街找了个诊所求救。
医院实在是太麻烦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身份证,医院什么的,根本想都不要想啊!
反正诊所里面,只要爽快付账,医生也好护士也好,都不是多嘴的人。
这大概也算是横滨的一种特色了吧。
小姑娘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被塞给护士小姐,清洗消毒且包扎后挨了两针疫苗。她身上的衣服只能用“破布”来形容,因此我把我的旧衣贡献出来——不是小气吝啬,无论小洋裙也好,我身上的小振袖也好,对于一个在擂钵街艰难挣扎的女孩子来说,打扮得太过亮眼并不是件好事。
Emmmmm,但是银的话,一通收拾后还是很可爱的嘛,如果再养胖一些就更好了。
缚布的效果在打针的时候就消失了,我迅速补上一句:“疫苗一共七针,如果不好好打完就浪费了哦,钱是不会退的。”
她果然老老实实坐着不动任由护士笑着注射药水。
看上去快要哭了,眼泪巴巴的就像是只落入陷阱的委屈小猫。
“别难过了,我说,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些事情抵偿?”
我把看诊、包扎以及针剂、药品的账单统统塞到她手里:“我需要有个人帮忙修复房屋、打扫卫生、整理菜圃,如果你愿意就来这个地址。自己回去记得吃药,按时打针。”
她见我在账单后留下了一长串地址,整个人看上去果然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