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说:“真的在蠕动,里面有东西!”
“不会是怪蛇还吃了其他动物吧?”
“如果是吃了活物,进了蛇的肚子还活得了吗?”
“不管是什么,割开看看不就行了!巨蛇我们都能打死,不要说它肚子里的东西!”
人群议论四起,一个拿着镰刀的汉子借着自己人高胆大,叫上几个扛着锄头的青壮年,说:“我割开蛇的肚子探个究竟,要是串出什么邪物,你们立即帮着打!”
旁人点头附和,汉子深深吸口气,用镰刀对准蛇轻微蠕动的腹部猛地拉开一道口子。电光石火之间,数十条黄色小蛇缠绕着争先恐后爬了出来,汉子触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旁边的几个男人没来得及思考就举起锄头对准小蛇砸了下去,顷刻间数条小蛇断成几截,鲜血和着大蛇的血交织在一起,犹如地上盛开着不规则的红花。
“这蛇,是怀孕的母蛇啊!”
“蛇不是卵生吗?怎么这蛇是胎生?”
“妖……妖怪吗?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金蛇呀!”
在众人瞠口结舌之际,眼尖的宇文律看见又有条小蛇从母蛇腹部慢悠悠爬出来,他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小蛇的头部整条扯了起来护在胸口,与其他黄色小蛇迥然不同的是,最后爬出来的小蛇个头很小,长度大约和毛笔一样长,宽度和宇文律的食指差不多,通体银白,只有尾部是金黄色的,小小的蛇鳞亮如月光倾泄,蛇的眼睛呈金黄,舌头为赤红色,腹部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在阳光的照耀下小蛇明亮耀眼,两只金色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还不时吐出它那鲜红的舌头仿佛借此起震慑作用。
“律儿,你在干什么?快把蛇放下!”
“爷爷,不要伤害它!是你从小教我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滥杀无辜,你们刚刚杀了几条小蛇了!”
“我们没有滥杀无辜,是大蛇作怪吃了你爹爹呀!律儿听话,把小爷放下!”
“那是大蛇不好,小蛇没错,爷爷我去年抓鸟蛋玩你都骂我,说大鸟会伤心,怎么换小蛇就要杀了它?爷爷是坏人!”
大人做,小孩看。大人说过的话,小孩牢牢记着。
在丧子之痛前,宇文魅把家训抛到脑后,忘记祖宗以善以德发家,崇敬自然,莫伤生灵。祖宗教诲,人类与大自然相比相形见绌,无论是令人厌弃的蚊蚁虫蝇,还是勃勃生机的大树小草;无论是深邃不可探测的星空,还是随处可见的灰尘,都是大自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大自然用各种物质创造出了丰富多彩的生命,生命的萌芽、死亡的破碎,无一不展示着自然之美,不可亵渎。
各式生灵是构成自然的一部分,人也是。人仅有的一点小智慧也是大自然所赋予的,并不属于人类自己所有,人类没有权力践踏其他生命,决定其生死。敬畏它们,敬畏自然,就是敬畏人类自己。
“律儿,你……是对的。爷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幼蛇何其无辜。”宇文魁擦干眼泪,站了起来,面对众人,哽咽道:“今不知我儿宇文连所为何故来到此处,是先遭遇不测后被巨蛇发现成为口中餐,还是冒犯巨蛇被猎杀,老夫一直相信,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用母蛇和小蛇几条命抵我不肖儿一命,已是有违‘生灵平等’的祖训,事已至此,逝者已成历史,无从改变,生者还要在天地间活下去……”
宇文魁停顿了下,看向捧着小蛇不放的孙子,继续说道:“宇文家与蛇的恩怨一笔勾消,不再追究。律儿,你把小蛇放生去吧,说到底它母亲让你没了父亲,我们害它失去母亲的庇护,你们的劫数……殊途同归。”
宇文律生怕大人反悔,抓着小蛇往草丛深处跑去,在一棵树下,他蹲下来手着地轻轻把小蛇放下去:“你快走,不要让人抓住,也不要让其他动物吃了。”
小蛇抬起脑袋,芝麻大小的金色眼睛定定地盯着宇文律,仿佛在思索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快走吧,我不会趁你转身的时候打你的。”
静静地看着宇文律一会,小蛇就地转了个圈,随之缓缓地爬到他的小手上,吃力挪到手腕处用蛇身绕了两圈,不动了。阳光透过树叶隙间洒下来,刚好照在小蛇身上,银鳞闪闪发光,像极个刚刚雕琢完成的银镯子。
“你……不走吗?”宇文律开始以为小蛇要咬他差点把它甩出去。
小蛇像是听得懂人话微微点了下脑袋。
宇文律惊奇了:“你听得懂我的话?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家里就我一个小孩,娘管我管得紧,没人陪我……带你回去你就能陪我玩了……不过不能给我爷爷和娘发现。”
小蛇抬起头又低下去,仿佛认可他的话。
于是,协议达成。宇文律非常愉快地拉下袖子,把呈手镯的小蛇藏在里面,又有点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你千万不能出来!”
“律儿,回来了!不要跑远!不安全!”
听到爷爷的叫唤声,宇文律走了回去。
宇文魁红着眼睛随身拿出荷包交给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