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千多里,他一年只有二十天探亲假……”
“别哭,别哭,”顾铁山一直在部队,很少与女人打交道,见万红英哭了马上手足无措,在身上摸了摸什么也没找到,赶紧转向赵新月,“手绢呢?
赶紧帮建军的家属擦擦眼泪。”
鲁盼儿根本不信万红英的话,陈婶儿没文化,可对儿女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听到万红英怀孕了就做好伺候月子的打算,尤其是宋春妮一直没生孩子,老太太早巴望着带孙子了。
她忍不住过去问:
“我可是与你婆婆一个生产队的,对你家的情况很了解。
你的话恐怕没有一句是真的,敢不敢让顾团长找单位核实一下情况?”
因为是军属,万红英在单位受到很多照顾,分了房子,将母亲接来帮忙带孩子,根本没多艰难,但她当然不能承认,“我们家的事你哪知道?”
“可是我除了了解陈婶儿,还了解你,”鲁盼儿不客气地说:
“你一直在争取本来不属于你的机会——当年你抢了红旗公社唯一的名额上了大学,毕业后转成城市户口,分配在襄平县工作,条件已经比一直留在农村的好多了。
现在你又要求照顾,部队家属院的房子是有限的,如果照顾你了,是不是就会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军人家属就不能随军了?”
抢了上大学名额的事万红英早忘了,现在重新提起来下意识就要反驳,“才不是……”
可转念一想在座的都知道当年的事儿,便又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鲁跃进没能上大学记恨我,可现在鲁跃进已经考上了空军的大学,比我这个工农兵大学生强多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陈大为性子最耿直,马上反问:
“这么说你抢别人的名额还是正确的了?”
陈建军便替妻子解释,“上大学的名额,也没规定就是谁的,红英也是高中毕业,公社推荐她上大学也是应该的。”
“保送上大学的事,你可能不清楚。”
钱进、赵新月和蔡颖等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万红英是抢了鲁跃进的名额,全公社没有人不知道的。”
先前家里人说过,陈建军总是不信,此时才知道万红英的确犯了众怒,偏偏今天在顾团长家遇到红旗公社的知青,一时无言以对。
鲁盼儿就向万红英道:
“跃进现在是很好,可那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赵新月作为团长的爱人,觉得有义务帮着顾铁山给陈副连长家属做思想工作,又劝道:
“铁山能成为全军分区最年轻的团长,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们这些人能在北京重聚也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你和陈副连长都年轻,只要努力上进,用不了几年一定能随军。”
万红英就是不想再等几年了,她捂着你呜呜地哭着,“我命真不好,上了大学还是工农兵学员,单位根本不重视;嫁了人又是当兵的,整年在部队,跟寡妇差不多……”
陈建军看到万红英说着说着身子一软便向下滑去,心中开始后悔,就不该听万红英的话来找顾铁山。
不知为什么,自己一次又一次被她哄骗着做错事。
老家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泼妇,如今又要在部队的领导面前闹,真是丢脸极了!
何况鲁盼儿还在场。
当年,自己写信坚决地回绝了鲁家的亲事,执意娶了万红英,现在看就是一场笑话。
于是陈建军赶紧抓住万红英的手用力一拉,“别哭了,我们先回招待所吧!”
万红英原本是来走后门的,并没有想过在这里闹上一场,但是她遇到了鲁盼儿。
这么多年了,自己一次又一次以为会超过她,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她永远过得比自己好。
看着鲁盼儿一家与丈夫的领导交好,谈笑风生,而自己却是跟着陈建军过来送礼求情的。
她揭开了当年的旧事,让自己丢了脸,更可恨的是所有的人都听她的,都站在她一边。
万红英心里的不平猛地爆发了,她再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坐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我不过就是想随军而已,你们为什么非要为难我呢!”
万红英长得本来就不好看,坐在地上哭闹的样子更是丑极了,陈建军满心嫌弃,自己怎么那样蠢,不惜与家里闹翻了娶了这么一个泼妇!
他手上加了点儿劲,将万红英从地上拖了起来,“我们走吧。”
万红英被拉着到了门口,所有的恨又落在他的身上,“陈建军,你个废物,一起参军,人家都当团长了,带着媳妇住家属院,你还是个小小的副连长,把媳妇孩子扔在老家什么也不管!”
“你闭嘴吧!”
“你除了让我闭嘴还会干什么!”
陈建军很想打万红英一巴掌,但是他还没扬起手便又握成拳放下了。
打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