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围巾, 本来是我给自己织的,你先拿去用吧。”
正是天冷戴围巾的时候, 刘南想解下来还给鲁盼儿,可是最终还是舍不得,便下了决心,“我买了一样颜色的羊毛线还你,足够织两条的。”
“不用多买,围巾很容易织,一个晚上就能打出来一条。”
“就说定了,我去省城买了线给你!”刘南说着轻盈地转过身,“哥,我们走吧,你不是有事吗?”
“你总算想起来我还有事,”刘北苦笑,“我们是该走了。”
“天黑路滑,我就不留你们。”鲁盼儿笑着说:“把大衣脱下来吧,我帮你包好。”
“不,我要穿着新衣服走。”
“刚下了雪,外面冷,呢子大衣恐怕薄了些。”
“我不怕冷!”刘南坚定地说:“我再不穿厚厚的棉袄了!”
“你冻感冒了就不能演出了!”刘北把棉衣替她披在外面,与鲁盼儿和杨瑾告别后开车走了。
屋子里鲁盼儿就向杨瑾撒娇,“明天我也不穿毛坎肩了,我的呢子大衣比刘南的还厚呢。”
“不穿也没什么,”杨瑾不反对,只说:“不过我觉得你穿了毛坎肩更好看。”
“那怎么能呢?”
“就是的,不信你看我穿。”
黑色的坎肩特别流畅,杨瑾穿着更显得颀长,“舅舅的手艺多好呀,皮衣能做得这么平整。”他再戴上帽子,“里面厚厚的毛真暖和,舅舅是怕你冻着了呢。”
“算了,我穿就是。”鲁盼儿就笑了,“你赶紧脱下来吧,多热呀。”
“还不是为了哄你。”
“其实我在逗你呢。”自己怀了孕,怎么能不爱惜身体,只是看到刘南方才的样子,就受了影响。
双胞胎又去看轿车,此时从外面回来,丰收跑过来拿起皮坎肩,“我也穿着试试。”
他个子矮,坎肩一直垂到膝盖,像穿了一件大衣,却自以为不错,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丰美便也吵着要穿,又在腰间系了一条围巾,学着刘南的样子跳舞,“姐姐,你看我美吗?”
鲁盼儿一摸,见她已经出了一头汗,赶紧将衣服脱下来,“小孩子火气旺,不能穿皮的。”明白妹妹也懂得爱美了,便许愿,“等到夏天,我们姐俩儿各做一条蓝的确良裙子穿。”
刘南时常穿裙子,今天的呢子大衣下摆也酷似裙摆,丰美看在眼里早羡慕极了,“太好了!”
先前刘南穿裙子,鲁盼儿羡慕归羡慕,却从没动过心,红旗九队,不,整个红旗公社就没有穿裙子的。
可是今天刘南却让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大大方方地穿起裙子,“我们姐俩儿还要各做一件短点儿的白色的确良半袖衬衫,那样配裙子才好看。”
杨瑾一向最支持她的,就笑着说:“年前襄平县百货商店和公社的供销社都会进年货,到时候我去看看,要是有的确良面料,就帮你们买了。”
的确良真是好东西,不只做衣服有型,最重要的是不要布票,要说缺点也有,就是贵了些,不过鲁盼儿不怕花钱。杨瑾的工分早将家里的口粮都换了回来,自己当民办教师又有工资,他们额外还都能挣钱!
“要是能碰到的确良,你一定多买些,你也该添新衬衫了。”
刘南就像一阵风,从哪里刮过都会带来一阵波动。
没多久,章丽雯就来了,“刘南穿着你做的大衣可出尽风头了!在省城汇演得了第一名,在哪里都有一大群人追着捧着。”
“那是她舞跳得好,不是因为我做的衣服。”
“还是你的衣服把她显得更好看了!”章丽雯就委委屈屈地说:“明明是因为我你才与刘南认识的,可现在你跟她都比跟我好了。”
“你这话又从何而来?”鲁盼儿从小就被同学们争着做好朋友,此时习惯地笑了,“我们年纪都差不多,相识了就是朋友,大家都要团结。”
“你们才见了几次面呀,我们可是一起在红旗九队好几年呢。”
人的缘分很难说,虽然与章丽雯认识好多年,但是鲁盼儿的确与爽朗大气的刘南更谈得来,但她才不与章丽雯分辨这些,只笑着问:“丽雯姐过来,也是想做一件呢子大衣吧?”
章丽雯当然是为了呢子大衣来的,只是拿出衣料时依旧不太开心,“我也想买刘南那样的雪花呢,可是我爸怎么也买不到,我都生气了——后来我大哥找人才给我买到了一块呢子。”
这是一块豆绿色的毛呢料子,鲁盼儿接到手里细细地看。
章丽雯便急忙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好?我收到后打开一看失望极了,差一点想邮回去。”
“这是纯毛呢料,怎么能不好呢?”鲁盼儿笑着说:“大家都喜欢呢子大衣,可是真正来做的也不过几份儿。正是因为呢料不好买,价钱还特别贵,你家里帮你买到,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我想了想又留下了,”章丽雯便说:“帮我做一件与刘南一样的大衣,下摆要更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