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理说了什么?
结果他扑腾地一下给跪了, 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午刚发生的事情, 下午就给忘了,这都不是一孕傻三年能够背起来的锅……
刘钰鹤捂着额头,左手拿着小铲子,对自己十分无语。
“妈……”他只好去找休假在家看肥皂剧的老妈, 上午跟周助理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在。跟盯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的老妈说道:“上午我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咔嚓, 咔嚓, 呸……”老人家嘴里正在嗑瓜子,闻言愣一下, 说道:“那么久远的事情, 我哪还记得。去去去, 别挡着我看电视,这电视可好看了。”
刘钰鹤回头瞅了一眼,某某台正在播放《乡村爱情故事》估摸着是他妈三刷,或者四刷。
看见这么专一的老妈,怀孕期多愁善感的小青年, 一瞬间感觉悲从中来。
专一念旧仿佛是他们家的遗传,每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狂热,简直会让旁观者觉得难以置信。
比如老妈对谢大脚的执着,姐姐对初恋的执着,自己对那个无缘的孩子……如着魔一般的执着。
还有老爸对私房钱的执着,无论被老妈发现多少次,拧多少次耳朵,下次还是会逮着空儿就继续藏。
“小钰,你那多rou还有多少没卖?”张兰终于发现儿子不对劲,躺在他爸的懒人椅上不知道在琢磨啥,就说道:“卖了这批就别进货了,我怕你太累。还是在家好好养着。”
“好。”刘钰鹤想起被自己扔下的多rou,连忙起来继续干活。
他们家是独门独户,前面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Yin凉的树荫下,墙根下,用来种多rou正理想。
这一批三十多罐组合得非常漂亮,等多rou们长大了肯定很可爱。
上次的那一批经验不足,比较没有新意,被附近的学生妹吐槽造型古朴。
真是的,对于一个没有多少艺术细胞的人来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刘钰鹤心想,自己又不是脑洞巨大堪比宇宙黑洞的白先生……完了,今天第N次想起白先生。
动不动就想男人,这是什么毛病?
“……”刘钰鹤用额头抵着墙,想死想死地。
他忍来忍去,没忍住拿出手机,给白先生发了一条短信:白先生,你方便接电话吗?
“叮咚。”如此明显的一声提示音高调响起。
白彦君嫌弃地瞪了手机一眼,要不是看在这支手机是跟刘钰鹤的手机是一对的,他每次生气的时候分分钟砸丫的。
没好气地拿过来一看,张大嘴,马上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
过了三十秒钟,他找回自己一贯的高冷,重新看一遍短信的内容,嗤,问自己方不方便接电话。
动动手指在编辑栏输入‘方便’两个字,又觉得不够有气势,显得自己恨不得他打过来似的。
白彦君一气之下把方便删除了,输入‘打过来’三个字,干净利落地甩过去。
如此高冷的三个字,确实让刘钰鹤的心肝儿颤了一下,因为扑面而来都是白彦君的气息,让人又爱又恨。
然而分开两个月,真的挺想他。
当初吵架分手的画面已经远去,脑海中每次想起的,只有在一起开心的画面。
白彦君左等右等,隔两分钟拿起手机看一下,它是不是坏了?
反复了二十分钟之后,他的耐心宣布死亡,直接拿起手机给刘钰鹤打过去。
等的时间特别长才接通,他冷声道:“你是什么意思,耍我好玩吗?”
刘钰鹤整个人忐忑了一下,他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样误会,也就是说对方在等自己的电话?
“抱歉白先生,我刚才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我妈突然叫我帮她拨火罐。”刘钰鹤回头看了一眼满背上都是火罐的妈,这真的是误会。
“大热天地拔什么火罐?”听说是刘钰鹤的妈,语气就好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点点吐槽。然后他说道:“你打电话给我想说什么?”
其实还真的没有什么,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是气得人牙痒痒的声音也好,也能缓解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
但是这话不能明说,对方又要生气的。
刘钰鹤说道:“我想跟白先生说话。”
远在京城,寂寥无人的卧室,白先生的呼吸一窒,道:“说什么话?”轻轻地,他怕把刘钰鹤吓跑。
“嗯,说什么都行。”刘钰鹤也在想。
“小钰——快来,时间到了。”妈妈在屋里拉扯着嗓门,打断了这对野鸳鸳的私语。
刘钰鹤抿了抿嘴,挺无奈地,对白彦君说道:“白先生,我先挂了。”
“……”白彦君压着嘴角,深呼吸了一口气,八百年才打一个电话,八秒钟挂断,什么玩意儿。
“晚上八点过后可以再给你打电话吗?”刘钰鹤挂断之前,没忍住释放了一下心里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