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往旁边的石桌一放,双手撑着膝盖沉着脸不说话。
青竹给他倒了杯茶,华云天拿起茶杯咕噜噜地一口干掉茶水,又“啪”地放回石桌上。
青竹又为华云天倒了一杯茶,陶煜啧了一声,开口说:“干什么,泄愤?信不信把你丢出去?”
华云天原本举起茶杯要喝的手一僵,又轻轻放回了桌面上。
樊鸿熙失笑道:“放心吧,不会把华道友丢出去的,我会拦着琼光。”
陶煜轻哼了一声,干掉杯中蕴含灵力的茶水,又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一把中品灵石丢进嘴里。
华云天听着那“卡拉卡拉”的声音就觉得浑身都疼。他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陶煜嚼碎灵石的声音,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半晌才低声开口问道:“你们说,难道是我错了吗?身为华家子弟,本就是为战场而生,置死生于度外。即便所处的不是妖域边界,也是一样的才对。”
樊鸿熙看了看华云天,轻声说:“华道友,镇妖将军所说不错,不必逼自己逼得太紧。”
华云天沉默片刻,盯着手中的茶杯,低声似嘲讽又似疑惑地说:“什么嘛,你不是不怕死吗。”
樊鸿熙淡淡一笑,说:“在下虽不惧死亡归途,却也有活着之欲。”
华云天:“那还不是怕死?”
樊鸿熙眉目平和,温和地笑道:“于在下而言,尽己身之力,坦然面对死生之事,不惊不惧,平常处之即可。”
华云天哼笑一声,低声说:“不惊不惧,平常处之。说的倒是好听。”
樊鸿熙微微一笑:“性命本非吾有,死生不过往来。或许华道友放下心中的执念后,能看开一些。”
陶煜咕嘟咕嘟喝光了一壶茶水,懒洋洋地说:“总之,你先是华云天,之后才是华家子弟。”
一旁笼子里安静不动的紫云雀突然张了张翅膀,清脆地啼鸣一声。
不远处立在树干上的啸空顿时被叫声吸引,呼啦啦地飞下来,在笼子外探头探脑。然而紫云雀只歪着脑袋盯着华云天,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啸空。
华云天看了紫云雀一眼,突然笑了笑,说:“每个华家子弟在凝结金丹后,都会得到一只紫云雀。我原以为这只紫云雀是个哑巴,原来还是会叫的啊。”
啼鸣一声后,紫云雀又恢复了一动不动的雕像状态,仿佛刚刚那一声是他们的幻听一般。
樊鸿熙微笑道:“紫云雀颇为通灵,亦通人语,或许它是在安慰开解华道友呢。”
华云天嗤笑一声:“就这只鸟?”
陶煜突然看向小院的门,而后院门突然被敲响。他撑着脸颊,有些奇怪:“那个花妖来这里干什么,还带着食物?”
青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绮灵。她提着一个好几层的食盒,抬手一掀斗篷,对院里看来的陶煜他们雍容一笑,说道:“见过前辈,敢问奴家可否进来?”
陶煜毫不客气:“把食物留下就可以。”
绮灵躬身一礼,说:“当然有为前辈准备一大份的食物。”
陶煜嘴角一勾,满意地点头。
樊鸿熙起身对绮灵一拱手,华云天也站起来意外道:“绮灵姐,你怎么来了?”
绮灵走来放下食盒,说:“我在找你呢,听他们说你在前辈的小院里,便带着甜点寻来,干脆一起尝尝我做的点心。”
华云天双眼登时一亮,又低咳了一声,说:“真是的,绮灵姐你太宠小羽了,一只鸟而已。”
紫羽雀立在笼子里不动如山,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绮灵微微一笑,只把食盒里的甜点一份份拿出来,一半的木盒便已在石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她又从储物戒里拿出十个大食盒,对陶煜恭敬地说:“这些都是奴家另外准备给前辈的,还请笑纳。”
青竹为绮灵倒了一杯茶,陶煜接过食盒塞进芥子空间里,然后拈起石桌木盒里一块半透明的糕点塞进嘴里。
唔,软软弹弹的,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桂花的清香,澎湃的灵力在口腔中跳跃,涌入咽喉。
陶煜双眼一亮,当即又拈起一个递到樊鸿熙嘴边,说:“滋味不错,你尝尝。”
樊鸿熙眼里蕴起笑意,低头张口咬住陶煜手中的糕点,眉眼弯弯地笑道:“确实味美。”
绮灵见状不由一怔,握住茶杯的指尖在茶杯上一划,垂眸掩下眼里复杂的思绪。
陶煜又拈起一块塞进嘴里,对绮灵说:“这是你自己做的吧?不错。”
绮灵微笑道:“前辈喜欢便好。”
青雨快手快脚地拿出碗筷出来,樊鸿熙把碗筷放在陶煜身前,然后拿出一块软巾轻轻擦了擦陶煜指尖。
陶煜乖乖地让他擦干净,然后愉快地拿起筷子伸向了满桌的甜点。
华云天盯着石桌上的各式甜点看了半晌,才犹豫着夹起几块看起来没那么好吃的糕点装进笼子里的小木碗里,嫌弃地说:“满足了吧,真是一只麻烦到死的鸟。”
笼子里的紫羽雀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