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身份不肯配合,该如何是好?要不要……”
“不必。”
卫昭知道他想问的是要不要回禀皇帝,把酒杯往案上一搁,眸光幽了幽,道:“太子殿下,本侯亲自去搜。”
……
“殿下,搜身虽过分,但不失为一个自证清白的好方法,殿下为何要拒绝,还故意让我们和定北侯的亲兵起冲突呢?”
太子府的家将十分不解的望着这种时候还能悠然喝酒的小殿下。
乖乖殿下,那可是定北侯啊,当年差点被您一刀捅死的定北侯,为了报仇可以把人剁成rou馅包包子的定北侯。这种时候,咱们不应该尽量降低存在感,最好能让定北侯看不到咱们太子府的存在吗?同样是仇家,看看人家苏小国舅是怎么做的,在定北侯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拿袖子挡住了脸,还忍辱负重的往二皇子身后躲了躲,简直标准示范。
咱们不学习也就罢了,主动往刀口上撞是个什么道理!
“不行。”
就见殿下搁下酒杯,目光温和且坚强的道:“孤是储君,时时刻刻都要维持体面。就算要搜身,也不能随随便便由人搜,你们懂吗?”
家将心想,我们不懂。不让人随随便便搜,难道您还想定北侯亲自搜啊。
光想想都很恐怖。
家将甲丢给家将乙一个沉痛的眼神,看殿下这单纯无知的模样,是当真不知道定北侯的恐怖啊,是时候往府里购置些话本给殿下好好恶补一下了。
“你们觉得孤做的……不妥?”
少年仰面,真挚询问,好像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属下不敢。”慌得家将连忙摆手,艰难解释:“关于定北侯的一些……手段和传闻,殿下当真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少年眼神更无辜了,星眸在酒意晕染下shi漉漉的,小鹿般惹人怜爱。
家将冲到喉边的话拐了个弯,又掉回了肚子里。面对这样善良柔弱的殿下,他简直不忍心让话本上那些血腥残暴的描述吓着他。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没机会说了。
卫昭走了过来。
搜身
太子府的家将捏紧拳头,下意识要去挡,被穆允用眼神止住。
“退下,不可对侯爷无礼。”
少年语调温和,声如击玉。既无想象中的嚣张跋扈,也无意料中的Yin沉暴戾,反而教人想到柔波荡漾的江南春水。
一痕一痕,挠过人的心。
卫昭耳边回响起来之前府中幕僚同他说的话:“太子心机深沉,最善伪装示弱,玩弄人心,连陛下都时常被蛊惑的辨不出是非,侯爷万万不可大意啊。”
卫昭起初不以为意。
看眼下这情景,倒觉有几分意思。
“听说殿下不肯配合臣搜身?”
卫昭微微俯身,修长五指拨开案上琥珀酒盏,将少年笼在Yin影中,声音和世上所有等待猎物入觳的猎人一样耐心温柔。
但熟悉卫昭的人都知道,卫侯的笑,卫侯的温柔,比卫侯的刀还要恐怖。
通常只有想杀人时,他才会展露出这种古怪神色。
太子府家将自然也察觉到了年轻侯爷凤目里流出的无形杀气,紧攥住手中刀,随时准备保护殿下殊死一搏。
卫昭麾下的亲兵也紧张出一背冷汗。
然而,在这教人几近窒息的肃杀气氛中,那本该最紧张最畏惧的少年却睁着双shi漉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错不错的和卫侯对望着,单纯无邪至极,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
“侯爷奉旨查案,孤岂敢不从?只是……”
少年似有些难为情的攥了攥袖口,良久,方鼓足勇气道:“孤体弱,素来惧怕刀兵之气,能否……让那两位兵大哥除去身上甲胄与利器,沐浴净手之后,再来搜孤的身?”
少年星眸温温软软,带了恳求之色。
让人觉得,世上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倒是被指派来给太子搜身的两名亲兵面上一烧。是啊,从北疆一路赶回帝京,他们的甲胄沾满风尘,他们的腰刀还残留着烤羊rou的腥膻味儿,他们的衣裳鞋袜上全是臭汗,两只手也粗糙巴黑的好多天没洗了,怎能随意冒犯身份尊贵、肌肤仿佛散发着nai香味儿的太子呢?
卫昭没闻到nai香味儿,他只想到了在北疆极北雪原上见过的一种极狡黠的小狼崽。
寻常狼崽的颜色都是灰色与黄色,那小狼崽却是雪白的一团,从小就知道伪装成狐狸到狐狸洞里偷食,遇着人还会在雪地里卖萌打滚儿,瞧着纯良无害,可一旦你放松警惕,它必会悄悄伸出狼爪子,在你背上划出血淋淋一道……
和眼前这小太子简直一模一样。
一样的本性凶狠。
一样的会装可怜。
卫昭在心里冷笑一声,语气却更温柔了:“殿下所言,臣明白。”
“殿下身份尊贵,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