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几道身影进来了:“快,快,快,钟太医过来了。”
知语捧着铜盆和已经许久未见的赵恃一同进来了,身后还有两位陌生人,便是钟太医和他的小徒弟了。
李寅松了一口气,摸着阿绥的小脑袋说道:“太医来了,阿绥放心了吧!”
阿绥不说话,只避开他的手飞快的起身,给太医让出空隙,自己站到了一旁。
李寅攥了攥虚空的掌心,知道她生气了。
待把钟太医送到榻旁,赵恃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观李寅的神情知道在他控制的范围之内,放下心。
李寅冲他使了使眼色,赵恃看向一旁的脸色苍白的阿绥。
心中了然,带着笑道:“小尼师,你还俗啦?”
阿绥正看着钟太医拿着剪刀剪开李寅的衣服,闻言勉强对他抿了抿唇:“嗯。”然后又把眼色落到钟太医手上。
放轻自己的呼吸,深怕打扰了钟太医,看起来比李寅这个病人还紧张。
赵恃不经意地上前挡住阿绥的视线:“那感情好,等……”
阿绥小脸紧绷,nai凶nai凶的,严肃看着他:“赵郎君,你不要说话了。”
赵恃:……
???
李寅忍不住嗤笑一声,笑过之后又是一阵心疼,冲她招招手:“阿绥过来陪我。”
阿绥犹豫了会儿,还是乖巧的上前,心中的气闷,在他需要她的时候,都可以消散。
她小小的一只蹲在榻旁,给钟太医留下很大的空档。
李寅握住她的冰凉凉的染了他血的小手。
知语给阿绥端来一只月牙凳:“娘子。”
阿绥起来坐下,手一直没有放开。
太医的小徒弟拿着消过毒的巾子,将李寅露出的伤口擦干净,伤口翻着血rou露了出来。
李寅空着的手掌盖上阿绥的眼睛:“别看,听话。”
钟太医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李寅和阿绥的亲密,恭声道:“侯爷过会儿卑职会用桑皮线帮您将伤口缝合起来,再涂上药膏包扎起来。”
李寅颔首。
阿绥的睫毛在李寅的手掌中飞快扇动。
不知过了多久,阿绥感到钟太医离开了卧榻,身边也空旷下来。
李寅慢慢拿下手掌,阿绥飞快扫了眼他缠绕起来的腹部,也不看李寅的脸,只起身寻找着钟太医的身影。
李寅看着自己手掌中多出的水渍,喉咙收紧,便是方才钟太医缝合伤口的疼痛也没有现在心口的刺痛疼的厉害。
“钟太医,郎君伤口可有什么要注意的?”阿绥轻声问道。
钟太医正看着他的徒弟写药方,闻言说道:“让府里的大夫每五日给侯爷换一次药,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人进宫请我过来,除此之外还需忌口,生鲜辛辣的一律不可食用,侯爷身体康健养伤半个月便好了……”
阿绥点点头,牢牢记在心底,乖乖对着他笑了笑:“多谢您,麻烦您了。”
李寅目光柔和地看着屏风后阿绥的身影,赵恃孤零零地坐在一旁,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把钟太医送到这儿,就该离开了。
“表哥好福气!”赵恃酸溜溜的说道。
李寅瞥他一眼:“啰嗦,东西收好了?”
赵恃也认真起来:“表哥放心。”
李寅漫不经心的说道:“回去后,交给舅舅,让他明日进宫。”
赵恃听他这口气,问道:“表哥,那您?”
李寅幽幽道:“我自然是在家里好好养伤了。”
赵恃:……
他从铁血战场中受了那么多伤都无碍,都好好活了下来,这会儿到装的虚弱无比了。
“侯爷,世子,卑职告退。”钟太医领着他的徒弟绕回来躬身行礼。
李寅对着一旁的知语吩咐道:“让明叔派人送两位回去。”
知语屈膝领着钟太医他们出去了:“唯!”
得了太医的话,阿绥也算放下心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想起自己放才的无理,阿绥不好意思地对着赵恃道:“赵郎君,方才冒犯了,您……”
“诶!这可使不得。”赵恃顶着李寅警告的眼神,“心上人受伤,心中焦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李寅道。
赵恃冲阿绥摆摆手:“那我走了。”
阿绥将他送到了门外,合上门,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李寅等了会儿,见她还未回来:“阿绥!”
阿绥吸吸气,掩饰住眼里的难过,这才进了内室。
李寅微直起身,身上搭着的中衣掉了下来,露出他缠着绷带的光.裸的胸膛。
肌理紧实,胸膛腰身没有丝毫赘rou,便是碍眼的绷带也丝毫不损他的冷硬坚实的身姿。
若是以往阿绥定是羞的不知往哪儿躲藏,这会儿却是焦急的直直跑过去,心无旁骛的捡起落在榻上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