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好收起来,问她:“好吃吗?”
晓木点点头,一边腮帮子鼓起来,过了一会儿移到了另外一边,跟小仓鼠一样。她在他书架上选了一本最厚的书,把糖纸夹在里面。
“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感觉特别没意思。你看你爸妈,再看看我爸妈,有时候还不如陌生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被结婚这件事情绑在一起。”
林之予一惊,问:“怎么,你不打算结婚?”
“对,我可不想成为和父母一样的人,要是再有一个我出来,真的是作孽。”
“你又不是他们。”
“那也不敢,婚姻完全就是在酿造悲剧。”
“你太偏激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的爸妈。邓茵她父母就不一样。”
晓木一用力嚼碎了嘴里的硬糖,嘎嘣一声。
“谁知道实际上什么样子,反正我不相信有好的婚姻,也不相信会有幸福的婚姻之果。男女只要发展成专属于彼此的关系之后,生活就会失控,就会被很多糟心的事情困住。”
“照你这样说,谈恋爱也一样是悲剧了?”林之予啪一下合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
“难道不是吗?你看咱们身边谈恋爱的人谁不是折腾来、折腾去的?”
“说不定人家觉得幸福。”
“幸福又不一定要结婚和谈恋爱才能拥有。”晓木看他变成扑克脸,越说越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继续反驳。
“算了,懒得和你讲。”
然后他就甩门下楼了。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对婚姻没有半点好感。也是,这些年她大概对婚姻以及亲情更失望了。
“你在这儿坐好,我给你倒点水,嗯?”
晓木又摆手、又摇头,“我不能再喝了。”
林之予看她手还扶着肚子,问:“胃里难不难受?”
她还是摇头,眼神越来越弱,马上要睡过去的样子。
他又抱起她,她整个人越发地倦怠,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放她到浴缸边上坐稳,在蓝色的牙刷上挤上牙膏,扶着她的后颈,“张嘴。”
晓木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进入深度睡眠了,可眼前这个人一直没有消失,她有些奇怪。
“你还不轴么?”嘴里充满了泡沫,还有一支游来游去的刷头,她吐字不清。
“我往哪轴?”林之予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帮她刷完牙。又把她扶到洗手台,搂在怀里,“来,漱口。”杯子凑到她的唇边。
晓木喝一口水,一低头吐掉。
“再来一次。”
她再喝一口,吐掉。头伸到杯子边,还想玩喝水、吐水的游戏。可他却用shi毛巾一下子盖在她的脸上,轻柔地擦拭起来。额角、耳朵、脖颈,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最后轮到她的手,林之予解开她的手表,果然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疤痕。
晓木头顶上响起了咬牙的声音,往后仰头看他,头顶撞到他的下巴。
林之予吃痛地捂住下巴,却温柔地问她,“疼不疼?”手指在她手腕的疤痕上来回抚触。
晓木意识清明起来,知道他在问什么,手要往回缩。他的手指移开,专心地帮她洗手。最后他把她安顿在沙发上,接了热水给她洗脚,洗到一半她就偏过头睡着了。
书房的窗户大开,林之予没开灯,黑暗中猩红的一点。他在回国之前从未接触过香烟,决定了接手林国章的生意后常常被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勾心斗角困扰,生活里多的全是烦闷。抽烟成了唯一能缓解烦闷的方式。
林之予从小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对经商也无甚兴趣。遇到晓木之后,更是愿望此生平淡、踏实。最好是能把读的那些书用上,在大学里当个老师。他希望晓木也能当老师,这样俩人的生活节奏一样,做什么都能保持一致。不过她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又那样聪明,拥有诸多的可能性。她不管做什么都好,只要他们永远在一起就行,即使她不想恋爱、不想结婚。
只是这想法没持续几年,她就有了奋不顾身也要喜欢的人。他只能离开,与她一别十多年。他完全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应对的那些牛鬼蛇神。
林之予碾灭烟头,火光消失,叹气声混合烟雾飘飘荡荡出了窗。
林之予回到客房内,床上的人呼吸轻浅,他掀开被角躺进去,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
第25章
强大的生物钟令醉酒后的晓木七点多就醒了,混沌的脑内回放着许多过去的事情,有最近发生的,也有已经尘封的。
腰间的重量十分真实,枕着的也不是布料包裹的棉花,而是温热鲜活的手臂。
晓木忽然睁开眼。
透过窗帘能感觉到室外已经天光大亮,灰色的窗帘垂至木地板,晓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的头滑下林之予的手臂,翻身钻到他怀里,用力的吸气,收集、储存他的气息,再也不愿意让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