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平素很喜欢什么并蒂莲鸳鸯还有成双成对这些话头,便想真当他一夜夫君,两人后来也前所未有的和谐。原来……他竟在怕自己当了真呢!
她正震惊难过,就感到太子俯下头,有些冰凉的薄唇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日后太子妃进了门,孤许你一个良媛之位。若是有了子嗣,孤便晋你做良娣。”
良媛之上有良娣,才是太子妃,这级别关系,沐儿还是清楚的。她之前懒,没把将来自己会有个什么位分放在心上。按理说,一个良媛之位也不错了,搁寻常人家至少是个正经的妾,不是通房那种没名没份的。若是做了良娣,那就是个贵妾,已经算是升到头了,真不算委屈她。
可是……她却觉得十分扎心。这就好像你明明没求着别人给你什么,别人却急着来主动告诉你,这东西我要留着给别人,你不行。
他不停地撩拨她,一副要跟她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架势。可是,她还没当真,他就因为怕她当真着急了。她哪里肖想过真的把他当夫君呢?她刚才还拿着笑口常开提醒自己,节过完了,一切都该回归正轨。她也承认,昨天一时感动,觉得,没能跟他做夫妻,是这辈子的遗憾,所以趁着太子妃还没进门,先弥补一下这个遗憾。
而现在,她觉得既心酸又难堪。遗憾变成了……她昨天,怎么会一时糊涂,竟然让九哥儿真叫了他一声姐夫?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来,只低着头,不说话。
就听太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沐儿几乎本能地偏了一下头颅,她就觉得太子浑身一僵,慢慢放下了手。
“你果然……有了些非分之想。”太子的语气说不出的烦躁。
沐儿这下真的恼了,他可真会自说自话,自我证明正确。她就是矢口否认,他怕也是一厢情愿地不会相信。
她长吸一口气,后退几步,抬头,笑得十分和煦:“怎么,妾想做殿下的妻原来是非份之想么?那殿下又何苦要管流采叫妾什么?妾的弟弟又叫殿下什么?殿下又何苦成天喜欢吃什么并蒂莲鸳鸯粥?”
太子慢慢松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又回到了她刚进门的时候,那样高不可攀的冷漠。
“沈氏,这是两回事。没人比你更清楚,安平伯府是个什么地方,你生母又是个什么身份!”
“殿下,也没人比你更清楚,太子是什么人,又会有多少女人!妾可没那闲工夫,做你的什么妻,还得辛苦替你管理成群结队的女人!”
沐儿抬着头,修长漆黑的眉毛尾部略略挑着,一双大眼睛,黑亮得好像有火苗在燃烧,嫣红水润的小嘴边含着一朵冰冷的笑意。
“那你也不必做什么良媛了!”太子嘴角抿得死紧,冷丝丝地挤出一句话来。
沐儿大眼微眯,半天,淡淡地冷笑了一声:“殿下直接把妾赏了人,岂不更省心!”
话一出口,沐儿就灵光一闪,背心发寒,她吵架上头,竟然把李业告诉她的话,不小心赌气说了出来。
“赏人?你想孤把你赏给谁呀?!”最后那个“呀”字拉得老长,太子的脸色比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天空,还要压抑恐怖。
“妾……妾是殿下的人,殿下想赏谁便赏谁呗,妾能做得了主吗?”沐儿只得死撑。李业跑来见过她的事,打死也不能说。
“如果孤许你作主呢?!”那句“妾是殿下的人”显然也没能安抚太子的怒气,他的声音依然冷得像要下冰雹。
沐儿脊背一挺,红了眼圈,倔强无比地看着他:“若是妾能作主,便一世不嫁人!清清静静自己过日子!”
太子脸颊紧绷,一副想杀人的模样,默默看她半晌,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沐儿心头一松,正抚着胸口,就听得“哐当”一声,太子不耐烦等人开门,一脚踹开房门,走了。
*****
等太子走远了,流采才溜进来,拉着沐儿的手,正想安慰她,却突然惊叫一声:“夫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沐儿看着流采,不知道怎么地就触动了满腔的委屈,眼泪突然像夏天的雨,没预警地就霹雳啪啦下了起来,她拼命想忍,可越忍哭得越厉害,最后抱着流采,哭得浑身颤抖。
流采都吓傻了,什么时候见过姑娘哭成这样?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也跟着哭了起来。
别的宫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刚才太子跟夫人吵架的声音那么大,她们在外也基本上听清楚了。
可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这架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一大早,夫人也没做什么呀?殿下怎么突然发作了呢?后来……不得不说,夫人胆儿也真肥,殿下说一句,她能怼回去两句。若是换个人,怕不早被殿下提剑砍了?
也有心里替沐儿惋惜的……眼看都能做到良娣了,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就该赶紧跪下谢恩呀。太子妃若是无宠,还不如有宠的良娣实惠呢,只要有了儿子,将来这做太后的,还指不定是谁。这沈夫人……原来还真是个傻的。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