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林一立的眼神里究竟藏着些什么。
就像是,透过了孟泽,在看另一个人。
他的眼神隐隐透着喜悦,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痴迷。
“你第一次见孟泽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他说,“‘杜岭’和孟泽很像?”
林一立被拆穿了心事,微微点点头。他动作很小,几乎看不见幅度:“嗯。”
“但是,这个故事是编的……我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拿他当了主角,也算是意yIn吧。”
徐更不作声。
林一立不敢看徐更的眼睛,他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房间的门被敲响。
连忙正了正椅子,大声说了一句“请进”。
一个青年男人推门而入,信步走到他们面前。
徐更花了一些时间去辨认这个人的脸,然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施显。
50
来人身着白衬衫、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胶底鞋,头发没上发蜡,戴了副银边眼镜,颇有几分学生的干净模样。
施显长得俊秀,一张嘴巧舌如簧,为人八面玲珑,是真人秀节目的抢手人物,勉勉强强跻身二线。
除了出道那会儿拍的偶像剧以外,他似乎没有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作品。
所以徐更对他的不请自来,抱有一些疑惑。
他并不觉得施显是一个热爱电影的人。
《梦中人》的完整剧本只有少数人看过,在试镜的时候会发一小部分片段给来的演员,他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阅读和揣摩。
林一立对娱乐圈不了解,对他来说来试镜的演员只有好萝卜和坏萝卜的区别,他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地打量施显几遍,低头写了几个字。又抬头提出要求:“演一段你受人欺骗的反应。”
施显的脸色微微一变,很明显,这和他拿到的剧本片段没什么关系。
但他也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他调整了约莫二三十秒,开始了他的表演。
欺骗有很多种,诈财、骗色、窃情,因为没有背景,所以施显演的是最后一种。
从惊讶到愤怒,愤怒到悲伤,表演不出彩,也没有差错。
徐更以一个职业电影人的身份,觉得这样的演技扔到电视剧里尚可入目,但在电影里就有些不够看了,因为他的眼睛不会讲故事。
林一立淡淡地说了一句客套话,让施显回去等消息。
施显临走前,朝徐更投去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让他有些不太舒服地皱起了眉头。
“徐总,你觉得郁杨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林一立突然问道。
徐更知道他不过是问问,于是等林一立继续说:“我觉得他就算被杜岭骗,觉得他恶心、下流,最后的感情都会走到愉悦,因为在我看来,郁杨才是个疯子。”
听他一顿一顿地自言自语,徐更隐隐觉得他像是在唾骂自己。
没有永远的秘密。
只要是藏在黑暗里,有一天光照过来,就会被捉住。
杜岭的秘密是被他父亲发现的。
杜岭一家住在嘈杂的大楼里,来来往往之间,他们渐渐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
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那天,他正抚摸着破碎的照片上郁杨干净阳光的脸,一只手藏在裤子里,脸上满是红晕和泪水。背德的痛苦与快感包围着他,让他忽略了他父亲拖沓的脚步声。
手yIn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性幻想的对象是一个男人。
酗酒的男人怒不可遏,一边喝着酒,一边拽着他走到了一条破败不堪、挂着无数按摩店招牌的街上。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父亲跟穿着暴露的性工作者谈好价钱,那人笑嘻嘻地应着,说一定会帮这般好看的小哥儿纠正过来。
那女人胸脯白花花的一团,嘴唇涂得红艳艳,还唱着yIn词艳曲助兴。
结果当然是干不成的。
杜岭挨了一巴掌和一顿踢,他爸便打着酒嗝、脱了裤子和那ji女滚作一团。
yIn乱的气味使他作呕,最终狼狈而逃。
第二天,杜岭的丑事传到了郁杨的耳朵里。
来试镜的人不多,林一立面前的一张纸几乎写满了字,徐更粗粗瞄了一眼,发现都是挑的刺儿。看得出来,似乎没有他理想的人选。
“我帮你问问程锡有没有档期,”徐更道,“他应该有兴趣。”
林一立眼睛一亮:“程锡……是那位程影帝吗?”
徐更“嗯”了一声。
这是他搜罗了一圈,觉得能够出演这个角色的最好人选。林一立对郁杨这个角色没什么要求,殊不知这就是最大的要求。林一立口中的“疯”,必须是显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