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待了一个月,华安歌才返回临江,谁料到在家呆了还不足一月,封贵妃的圣旨便到了华家。华家出了贵妃,临江官员登门相贺,华家依规矩摆宴席相庆,可华远怀却忧心忡忡。
“表哥,姑母可还安好?”华安歌见了表哥,先问起宫中的姑母。因为父亲觉得姑母不会平白无故被封为贵妃,她定是受了大难,才有此后福。
三爷微微点头,“已经安好。”
已经安好,就是前一段不安好了?华安歌不知该怎么给父亲去信,道明此事。父亲因为担心姑姑,眉头几日都没松开。
母亲私下跟华安歌抱怨,在父亲心里,姑母比他们母子四个都重要。华安歌安慰母亲,告诉她并不是他们母子不重要,而是他们都在父亲身边被他守着、护着,姑母却远在京城,父亲够不着,所以才没着没落的。
“父亲给姑母准备了不少家乡的土仪,后日安歌就给姑母送进去。”华安歌笑道,“表嫂在第四庄么?”
虽然不孝,但回到这里后,华安歌迫不及待想见的却是小草。他离开京城后,无一日不想她。
三爷含笑,“她有孕在身不便出来迎你,随我来。”
华安歌惊得半晌没回神。上次他来时表嫂才嫁给表哥,距今满打满算也才三月,表嫂竟已有孕了!可惜他知道得太迟,否则就可以将恒昌楼里那株百子千孙石榴根雕运过来,给表哥表嫂送来当贺礼了。
小暖闻言惊了,通过家里那一大堆咬钱蟾蜍,她晓得了表弟有些本事,但没想到竟如此了得,“恒昌楼的石榴根雕竟是出自表弟之手?三爷,那根雕有一人多高,枝叶繁茂,逼真生动,是世间难得的珍品。若非那是恒昌楼千金不卖的镇楼之宝,我早就将它扛回来了。”
华安歌见表嫂竟晓如此喜欢自己雕的根雕,非常开心,“不用表嫂去扛,安歌待会儿就去信,让人用船运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但是三爷与华安歌这么亲近的关系,谈钱太伤感情,推辞又显得虚伪。于是,小暖笑道,“不用特意找船,扬州绫罗分号每月都有货船北上,让他们顺路运过来。等货船回去时,表嫂送你一船木头,给你练手,期待你再出仙品。”
说完,小暖笑眯眯地看着三爷。她没有好木头,不过三爷肯定能定有,她记得王府库房里就有不少块。
小暖说出口了,三爷自然不会拆她的台,含笑点头,“如此甚好。”
华安歌推辞道,“那不过是安歌用路边捡的树根雕成的,表嫂送到我家的布料和衣裳已比那块木头珍贵数倍了。”
小暖的棉坊分店,已经开到了临江。
小暖认真道,“木雕和几块布料,哪能相提并论。”
送礼需投其所好,喜欢便价值千金,不喜欢便一文不值。在母亲和小妹眼里,华安歌雕刻的木头比起表嫂的布料,便是一文不值了。得遇知音,华安歌开怀,与表哥表嫂兴致勃勃地谈论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道,“小草妹妹可在庄中?”
小暖点头,“她刚从我这里过去。”
华安歌双耳微红,“安歌给安人、小草、大黄都带了礼品,这就送过去。”
也快晌午了,三爷和小暖也一块到了第四庄,一家人为华安歌接风洗尘。
华安歌送给秦氏的是他的母亲准备的礼品,零零总总的装了一大箱,大黄的是用兽骨雕成的球,小草的是他亲手雕的铁木棍。
这木棍两头雕着教身的云纹,木棍正中的纹路很浅,握着不咯手还防滑,小草拿起来,发现长短粗细和分量正趁手。她立刻就喜欢上了,到庭院里舞得虎虎生风。
待小草收着以后,华安歌忍不住拍手叫好,大黄也疯狂地摇尾巴拧身子表达它的喜悦。
得了这么好的兵器,小草正兴奋着,她指着棍头上的花纹对华安歌讲,“安歌在这里雕上小草的名字,能雕多大就雕多大。”
“雕名字?”华安歌不解。
“以后小草跟人打架,就能在他身上刻上记号,一看就知道是谁打的。”小草说这话时,豪气冲天。
小暖无语,秦氏脸上挂了黑线,华安歌也不想让小草的闺名刻在不相关的人身上,给她出主意,“雕名字还不如一头雕‘该打’、一头雕‘找揍’,这样打出去更有气势。”
小草眼睛都亮了,“好,这个好,就要这个,安歌给我弄!”
还不等华安歌应下,秦氏就忍不住吼道,“我看你还不如让安歌用钻头给你在棒子上钻几溜窟窿!“
“钻窟窿干啥?”小草没明白。
“窟窿里插上钢顶针,棒子就成了狼牙棒,更有气势!”秦氏回道。
“狼牙棒啊……”小草一脸憧憬。
秦氏黑了脸,“你要敢弄,娘天天拿着它揍你的屁股!”
小草一听就咧了嘴,还是算了吧,狼牙棒啥的虽好,但等圆通回来看到,该不喜欢了。
小暖笑倒在三爷身上,腮帮子都酸了。
大黄见大伙这么高兴,在屋里东蹿西跳得跟着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