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莫将愿以颈上人头和全家姓名担保,大皇子绝无此意,万岁,他只是被佞臣蒙了心智啊,万岁……”
至此朝堂上站立的只剩三皇子一人。
他虽着紫红朝服,但在严晟身上,建隆帝看到与华嫔一般无二的纯白萧索,再想到牢中的大儿子、深埋地下的德妃、闭宫不出的华嫔、病卧慈宁宫的母后……建隆帝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朕教出了一个大逆不道、不孝不悌的儿子!朕愧对天下,愧对列祖列宗,朕有罪,朕该罚!”
听到建隆帝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群臣惶恐,连连磕头不敢言语。俯身在地的贺王等人眼泪汪汪地劝着,说圣上无罪。
“荆爱卿,若朕不是天子,教出这等逆子,朕该领何罪?”建隆帝问当朝言官之首。
御史大夫荆正跪爬两步,以头触地。寂静无声的大殿,只能听到这位两朝老臣的用头咚咚地叩响大周朝堂。
建隆帝掩面长涕,“朕愧对天下,愧对苍生,愧对列祖列宗。朕该打,来人!”
金盔金甲的殿前大将军班游持刀入殿,便听建隆帝言道,“将朕拉出去,重责百杖!”
班游愣了,群臣愣了。
建隆帝贵为天子,哪个敢打他?一百杖下去就等于弑君了,此乃诛九族的重罪,德喜没想到圣上闹得如此之大,跪爬两部上前,拦住建隆帝,“万岁,使不得啊。”
“末将不敢。”班游跪地。
“臣等惶恐,请万岁以龙体为重。”左相劝道。
群臣皆劝,已经磕头见血的荆正高声道,“子不教父之过,子犯大错当诛九族,父族为其一。万岁乃一国之君,威严隶隶不可侵,臣请陛下脱下龙袍,以龙袍受杖刑,正告天下。”
群臣听了这话,只觉得荆正不要命了。天子乃九五之尊,龙袍乃帝服,哪能受杖呢。
谁知,建隆帝却亲自脱下龙袍,下殿交到班游手中,“杖龙袍!”
班游双手跪接龙袍,“末将遵旨……”
金銮殿打龙袍、罚万岁教子无方之事立刻传遍京城,莫说是人,便是蹲在枝头上喳喳叫的家雀都知道大皇子完了,建隆帝连自己都打了,还能饶了他?
大皇子被押入大牢,终身监禁。苏缪九族和于田李家九族斩立决,千牛卫内与苏缪有关的武将斩杀六人,出京至雁门关一路上为李岸勒大开方便之门的守将一律严惩,该杀的杀,该贬的贬。
罪魁祸首苏缪和李岸勒被御笔亲判,千刀万剐!
行刑之日,晟王监刑,文武百官观刑,涉案人等被押至刑场,杀鸡儆猴。观刑后,涉案一干人等该流放的流放,该贬斥的贬斥,该罚银的罚银,该放的放。
在牢中受尽了搓磨,又被押跪着近距离观看鲜血淋漓酷刑的陈祖谟,连路都走不动了,被陈忠和柴智岁架着回府,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被程虎背着的程小六。
程小六腿软嘴却不软,逞能道,“咱是饿得走不动,可不是吓的。真吓坏的得跟陈祖谟一样,连胆汁都吐出来。”
听了这话的陈祖谟,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一弯腰又吐了,真真是下破了胆。
看了这血流成河的场面,不只陈祖谟,朝臣们也是胆战心惊。平日里办事拖沓的官员现在走路都带着风,生怕一个办事延误,就要躺在鬼头刀之下。
民间将建隆帝罪打龙袍的佳话搬上戏台、讲进茶楼,头口皆杯。引发此案的晟王妃陈小暖身上又添一笔辉煌战绩——但凡敢惹陈小暖被捅告到衙门的,俱是家破人亡,连皇子都不例外。
坊间还流传这样一句话:想死吗,株连九族的那种?想死就去招惹晟王妃陈小暖,你爹是皇帝老子都不保你。
听到这句话,小暖直接喷了茶,“这是哪个混账传出来的?”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嘛!
报信的秦三连忙道,“王妃放心,王爷已经把闲言压下去了。不过……今天坊间又起了新谣言。”
小暖把茶放得远远的,“什么谣言?”
“坊间又传,说……晟王惧内,要与晟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听闻还有朝官到三爷跟前求证,三爷亲口回复,他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秦三说完,偷眼打量王妃,见她也微微惊讶,就知这话定不是王妃放出去的。
除了王妃,敢放出这种话的,也只有三爷了。想着想着,秦三的眼神就不对了。
小暖见他的眼神变蠢,皱眉问道,“又怎么了?”
“秦三对您的崇敬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秦三抱拳,大声道。
小暖抽抽嘴角,“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秦三惊讶道,“王妃没看过二姑娘的画本子么?咱们铺子已经人手一本了。”
什么画本子?小暖摇头,“拿来给我瞧瞧。”
秦三按按胸口很是舍不得,“王妃,秦某就这一本,给了您就没了。”
“绿蝶。”小暖吩咐道。
绿蝶二话不说,上前制住秦三,从他胸前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