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爷爷换馒头吃!”朗太辉一面说一面拿手摁住胃部,他感觉自己浑身诡异的发热,但是已经虚弱的连汗都流不出来了,“那是怪物们骗咱们的,你们要是把刀捅向咱们自己人,咱们的长辈,那咱们就跟畜牲没两样了!”
“可是它们说,等训练结束后,它们会医好爷爷的,我们没有伤害他们,只是一下下!”
朗太辉对他们招招手使唤他们过来,等那小孩儿走到跟前后骤然甩下一巴掌,小孩儿捂着脸,半晌用那双溢满泪珠的眼睛茫然地瞪着他。
朗太辉喘着灼热的气,说:“疼不疼?”
小孩儿点点头:“疼!”
朗太辉:“过会儿就不疼了,对不对?”
小孩儿想了想:“对。”
“但我的确打过你,不管你花多久的时间、过后恢复的多好,都不能改变我打过你,这个不争的事实,对吗?即使你的脸不疼了,但是你会记得,对吗?”
几个小孩儿彼此看看,“好像是这样。”
“即使那帮畜牲会医好爷爷们,你们伤害了他们,这点无法改变,无法愈合。人不能为了一口吃的就自相残杀!而且那帮畜牲也不会看着我们饿死的,我们的命还有用,所以我们要忍耐。”
他在体力耗尽的同时又费尽口舌,而几个小孩儿并不能明白他说的道理,或者说他们并不在乎:“可是我们好饿,饿的发晕!饿的不行了!”
没有人不饿,这校场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饥饿中两眼冒绿光。朗太辉情不自禁地抓了把沙子送进嘴里,牙齿咬得沙砾嘎吱嘎吱的响,“今天它要我们杀手无寸铁的老人,明天……这帮怪物就会让咱们自相残杀,它们想击溃咱们的心理防线、道德底线,奴役、鞭笞、驯化,一步一步,肯定是这样,早就算计好的!”
“那有什么问题?”小孩儿懵懂问到:“有吃的就好了呀!”
“孩子们不懂的,”奔福也有气无力的说:“……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它们的下一步,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即使今天你能劝阻这群孩子,明天、后天,早晚有一天,总会有人先屈服的。”
“你想怎么个鱼死网破法?”
奔福一把撑着朗太辉的肩膀站起来,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说:“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不要去!”朗太辉嘴上这样说,行动上却不拦他。
没有人拦他,大家有心想要试法,可又都不敢,于是一帮人怀揣着渺茫的希望和一点点卑鄙的试探,看着奔福像个斗士那样一往无前地走向远处阳光照耀的海面。
他骨瘦如柴的背影在沙滩上跳跃的水汽中歪曲抽搐,可脚步丝毫没有停滞,就在他即将步入海面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团血雾裹挟着碎首糜躯的皮rou,在沙滩上迸发开来。
他们长久地凝望着血雾散去的地方,那里阳光直射,使他们的眼前陷入一片虚幻的光明,渐渐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第三十章
实验所受孕的女性因为注射了太多药剂,导致过早滑胎或者胎死腹中,唯一生下来的两个也都不健全,没活过一小时就被怪物们处理掉了。
胚胎实验陷入僵局,怪物们很生气,它们生气的时候面无表情,将所有人拉到校场中大声宣布:“只要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们,但是现在因为你们的不配合导致我们损失了大量的时间和耗能,所以你们要接受处罚。”
怪物将人一个接一个拉到人群前面,然后一枪接一枪地崩死。轮到朗琪睿时,朗琪睿大声说:“我要举报!这里还有一个孕妇,我知道她藏在哪儿!”
是俊婶儿先发出的第一声尖叫,这声尖叫过后的哭号声就像刀片剌破她的嗓子,一路呼啸着窜上天去:“报应!报应啊!你的儿子还在余月凤那儿呢!你这样叫儿子怎么活啊——报应——报应——”
朗二蓦然转过身瞪她:“你说啥?朗太舜不是我儿子?是这小子的种?你他妈啥时候跟他搞到一块儿去的!”
在他们争吵哭号的同时,朗毓的眼睛好像毒蛇似的死盯着脸色发白的朗琪睿,而朗权栋更是挣扎着想冲上去把朗琪睿撕个稀巴烂。
怪物们一边鸣枪制止他们的吵闹,一边问:“孕妇在哪里?带路。”
没人知道余月凤是如何在仓库里渡过那两个月的,当时奔福的娘忍不住爬上去查探战况,她发出那声尖叫引来了怪物后,所有人一团乱麻似的挤在仓库里,又在怪物走来的过程中意识到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纷纷抱头鼠窜,只有俊婶儿尚算冷静,她把两岁的孩子交给余月凤,叮嘱她别出来,照顾好儿子,她自己则负责引开怪物们的注意力。
余月凤抱着襁褓里的孩子,一手护着自己硕大浑圆的肚子,在黑暗里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命运的决断。
后来世界便愈渐安静下来,她几次想出去,又几次被巡逻的怪物们吓回去。怪物们每六个小时巡一次逻,她趁着这个时间在废墟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