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知道这事需得有张有弛,不能逼得太过,让他恼到自己。
她说:“那我睡地上。”
江寒声一怔,没想到周瑾真要打地铺,自己又不好再开口让她回来。
周瑾铺好被褥,让江寒声把枕头递给她,伸手打开小小的床头灯,再蹦着把卧室的大灯关了。
床头灯的光色昏黄柔和,整间卧室都静谧下来。
周瑾麻利地钻进被窝,对他说:“明天你真要去学校上课吗?你腿伤还没好全,到时候我开车送你。”
江寒声抿住不自觉扬起的笑,没有拒绝。
床很大,可江寒声就睡在床的边缘,他下方不远处就是周瑾。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或许有这么一段距离也很好,他们得以更好地看清彼此。
自结婚以后,周瑾就被各种事情与秘密缠绕着、束缚着,工作一停下来,无边的疲惫就会涌上心头。
现在有江寒声在身边,她反而轻松起来。
她是经过风击浪卷、伤痕累累的船,江寒声是港湾。
周瑾扭头,朝江寒声望过去,忽然问:“你每次都是用什么方法找到我的?”
“……”
“老实交代。”周瑾威胁。
江寒声说:“我在你手机里装了一个定位系统。”
周瑾:“什么时候?”
“三年前。”
周瑾没想到那么早,反问道:“怎么可能?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是一早见过你,肯定不会没有印象。”
“……”
明明是眼里心底都被蒋诚霸占着,才会看不到其他人。
江寒声尽力忽略周瑾的调戏,说:“重案组跟东城区刑侦大队每年都会打一次游戏联赛。”
“哦。”
周瑾恍然大悟,江寒声在东城区警界里人脉广泛,找到机会不是难事。
江寒声继续说:“还有,戒指。”
戒指现在就被周瑾戴在脖子上,她颈间泛起了一丝丝异样,周瑾嘴巴里五味杂陈,说:“你这做得有点太过分了。”
周瑾作为刑警,自认在专业方面还是有些敏感意识的,可江寒声跟了她那么久,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任谁被这样无声无息地跟踪着,多少都会有点胆寒。
被周瑾指责,江寒声也不为自己辩解,低声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抱歉。”
周瑾听他又道歉,手指捻着婚戒,轻轻叹息了一声。
江寒声以为她不开心,说:“那些东西,我会删掉的。”
“就这样好了。”她伸出手去,勉强够到江寒声的脸,她指腹在他额头上轻掠了一下,笑盈盈地看着他,“我更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被她抚摸过的地方有些痒。
周瑾很快又紧张兮兮地问:“……不过,你有监听吗?”
江寒声窘迫起来,解释道:“还没到这种程度。”
周瑾大松一口气,说:“那还好。”
至少在她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房间里还很暖和。周瑾拉了一下被子,让自己窝得更舒服,嘟囔着说:“等下雪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
江寒声低声道:“我不太会。”
“巧了,巧了。”周瑾笑嘻嘻的,“我非常会。”
“……”
周瑾安静下来,渐渐寻找到睡意。
江寒声的腿还在隐隐发痛,很难睡得安稳,半夜醒来,床头灯还亮着。
他去捏开关,低头看见周瑾又跟以前一样蹬开被窝,腿和手臂都裸露在外。
江寒声只好起身去给她拉被子,又拿住她凉丝丝的手臂,轻轻塞进去。
周瑾似乎觉得冷了,侧身蜷缩起来,睡衣领子歪斜,露出半边肩膀。
她白皙的皮肤上绽开几处小小的擦伤。
柔软的、还有一点点狼狈的周瑾太容易令人怦然心动,江寒声舍不得再离开,躺到她身边,把周瑾捞进自己怀里抱着。
他是病入膏肓的怪物,周瑾是他的药,止痛的药。
……
翌日,周瑾开车送江寒声去科大,他上午有两节课,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会结束。
不过周瑾因工伤还在休假,时间充裕,她索性留在科大逛了逛校园,等江寒声上最后一堂课的时候,她又跑去旁听。
江寒声讲课刻板严肃,不过因为他本身刑侦经验丰富,征引案例是信手拈来,听着倒也有趣。
一直到下课,几个学生去讲台上围着他,问问他的身体,又问了一些有关他们课题项目的问题。
周瑾耐心等着,坐在教室里,正用手机翻着一些以前周川在特警队时拍过的录像。
学生当中有人提到他们之前种着玩儿的玫瑰花全枯了,又问上次给江老师剪去的那束玫瑰花到底送没送,师娘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