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竟让他考进乡试,成了个俊俏秀才。
慕家上下,百年难得出一秀才,皆大喜,本想再进一步,不想这慕小公子整日跟了狐朋狗友,终日享乐,断断不愿再回那书院头做那苦行僧的。
慕家老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没奈何,无法无法,只得由了他,继承家中店面,做个富贵闲人罢,只偶然想起,亦不免遗憾叹一声可惜。
可这慕小公子却恁不在乎的,管他三七二一,只拿个鸟笼子,整日间学那纨绔,流连花丛,做了个风流才子,好不快活。
这日间,正值暑热,外头天晒,慕小公子不愿出门子,只搬了藤椅,做在店中,品茶瞌睡,一副懒懒模样,不肯动弹。
伙计们暗地里瞧了,嘴上不说,心里撇嘴,说家中小公子纨绔,只是这小公子长得恁好,男生女相,家中又很是娇宠,端一副芙蓉花面,柳条腰身,颜色风流,一瞧便知是个一生富贵娇宠的主儿。
正感叹着,打外头进来一书生,这书生衣着寒酸,手里抱着几捆画卷,畏缩模样,一瞧让人晓得个通透,这断断是个来求伯乐的破落户儿。
这样的人,伙计可见得不少,一月里,打十一二天,天天都有人上门,或谦逊或自傲,就为一事儿,求得伯乐看中自个儿的画,卖个好价钱,打酒喝。
有的,甚至为了瞧上慕小公子几眼,拿来个烂画丑画,也好意思往前凑。
只是这开门迎客,咱这第一件事儿,就是笑脸迎人,管他是富贵文雅,寒酸窘迫,进门,这便是客。
伙计走上前儿迎道,“哟,先生里头请,不知要看些什么?”
那穷酸书生很是窘迫,结结巴巴道,“我……我想找你们主人,慕家……慕家公子。”
伙计打眼儿瞧了,这人看着也不像与自家小少爷作堆玩耍的,只是人家说了,也不好不应,只笑道,“巧了,咱家小公子今儿正好在店里,先生稍等,小的这便去请。”
说罢,将人迎上坐,倒了茶,这才去请人。
那慕小公子听了,斥道,“有书画你们鉴定了便是,找我作甚么,不见不见。”
伙计想那人眉眼愁苦,很是可怜,便起了好心多劝一句,“咱们鉴定书画哪儿有少爷Jing通啊,我瞧那人也不是什么爱吹牛皮的模样,许真有好画儿好字儿呢?少爷便去瞅瞅吧。”
慕小少爷经不得烦,只得起身,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去罢去罢。”
伙计这才露一张笑脸儿,应道,“哎!”
却说这慕小公子磨磨蹭蹭走出来,那穷酸书生打一眼儿便瞅着人,忙站起来喊道,“慕朝言!”
慕朝言眼皮儿一抬,上下打量,认不出来,那书生尴尬道,“我……我是李生啊。”
“哟!”慕朝言露一张笑脸儿,这才想起,这人不是与自己同过几年窗的书院学生么?即是旧识,那慕朝言自然亲切几分,忙携了李生的手,亲热道,“怎的是你?离了书院也不见你来找我耍?”
这李生虽说打扮寒酸,可这模样可不差,清秀可人,眉眼含了些许愁苦,叫人看了可怜见儿的。
慕朝言可是个水旱不忌的,又摸了人家的手,只觉滑嫩,当下更是软和,一副饿中某(和)鬼(谐)心态,偏模样生的好,恁让人看不出来,自以为他见了旧日同窗正欢喜呢。
李生瞧他不以自个儿寒酸衣着为意,又这般热情好客,心中颇为感激,想起前来求的事儿,亦生出几分勇气来,道,“我……我是……”
那慕朝言别的不说,家中世代经商,自个儿又入这商道几年,怎么也练出几分老练来,一眼儿便瞧出这李生有事要求,可又拉不下脸面,心中更是欢喜,忙体贴道,“咱们里头去说。”
转而又吩咐伙计,“我和旧友有事要谈,你们没事儿别进来扰人。”
伙计答应一声。
李生只以为慕朝言替他留下脸面,心中更是感激,便没注意这慕朝言的手,可是揽上了自个儿的腰的。
待到了内厢,两人坐定,李生才道,“我家中突逢巨变,听信歹人所言,一夕之间被人骗光家财,愚弟无法,只得来你这处典当些书画,若慕兄瞧的上,便……便卖与慕兄。”
当年慕朝言上得可是扬州城里顶好的书院,能在此处学文习字的,家中亦有些钱财,这李生便是其中一个,瞧他现下模样,倒不像说谎,商场如战场,一夕之间赔光所有,亦是有的。
那慕朝言假模假样遗憾安慰几句,瞧那李生一张清秀小脸儿,心中愈发痒痒,便扯了人入怀,道,“我倒有个法子,能解李兄之难。”
李生急忙问道,“如何?”
慕朝言挑眉一笑,眼波流转,似水潋滟,抱着李生低低喃道,“不若李兄跟了我,旁的不说,哥哥身上还有些钱财,养你们一家亦不是不可的。”
那李生好歹读过几年圣贤,只礼仪孝悌,廉耻文明,如何能平白受的这般侮辱,一副脸儿当下便涨得通红,用力推开慕朝言,指着他,抖声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