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不答,反说:“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像一句诗吗?”
“什么?”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陆时语反唇相讥,“十三,今天有香菇油菜,麻酱菠菜粉丝。芝麻酱补钙,香菇有维生素D,可以长高哦。一会儿记得多打一点!”
魏郯听了,果然有点郁闷。
同样是十四岁,陆时语165,他169。
两人站在一起,几乎一样高。
他可是男生嗳。
他爸爸妈妈都不矮,但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长得慢。
好气哦!
李怡潼买完饭去找座位,陆时语看着至少还剩两份的宫保鸡丁,兴冲冲地道:“阿姨,我要一份红烧茄子、一份宫保鸡丁。”
打饭阿姨长得膀大腰圆,已经年过四十,却最讨厌被人叫阿姨。虽然陆时语叫得甜,但还是毫不留情地施展抖勺神功,一勺宫保鸡丁打到餐盘里,细看之下,有一大半全是用作配料的葱和辣椒,鸡rou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块。
陆时语的肺管子都快炸裂了:“阿姨,我要的是宫保鸡丁,不是宫保辣椒。”
打饭阿姨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用勺子敲了敲不锈钢菜盆,直接喊:“下一个。”
身后魏郯轻笑一声。
陆时语抬头瞪他一眼,她也不着急走,端着盘子在一旁看着。
看到魏郯,打饭阿姨的热情度瞬间飙升,刚才还一脸冷漠,这会儿笑成一朵花,“魏同学,你来了。”
“恩,大姐,我要宫保鸡丁、香菇油菜、麻酱菠菜粉丝。”
“好咧。”打饭阿姨热情地把不锈钢餐盘的三个格子塞得冒了尖,而且宫保鸡丁几乎全是rou。
魏郯接过来,面上笑容不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全程围观的陆时语脸色很Jing彩。
这都什么破世道!打个饭也要性别歧视!打饭阿姨这是什么心态啊,被人叫个大姐,手都不抖了。
大恨!
魏郯无视陆时语吃人的目光,悠哉悠哉地坐到了她们隔壁桌。
陆时语恨恨地用筷子戳着米饭,眼睛却控制不住时不时地飘向隔着条过道的那盘快要溢出来的鸡丁。
魏郯看着她嘴巴无意识地吧嗒一下,唇角微翘,起身将自己的餐盘里还未动的鸡丁拨了一大半给她。
陆时语立刻眉开眼笑夹了一块鸡丁放进嘴里满足地咀嚼,“十三,你真好。”
陆时语还有个龙凤胎弟弟叫陆时钦,两人出生只差五分钟。姐弟俩和李怡潼、魏郯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小学都是一个班。
陆时钦小学毕业考入全国只招了三人的中央音乐学院附中音乐理论专业作曲班,平时住校,周末才回家。
而他们三人则顺利地升入附中,继续做了同班同学。
吃完午饭,几人一起回到教室。教室里很安静,大家或趴在桌子上小憩,或埋头写作业。
陆时语耳朵上戴着耳机,一脸痴汉笑地看手机。
突然被人碰了碰胳膊肘,她取掉一边耳机,眼睛都没舍得离开手机屏幕,问:“怎么了?”
魏郯瞥了一眼,她正在看一张剧照。照片里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衬衫,隐约露出性感流畅的一小截锁骨。黑短发略显凌乱,有几缕随意耷在额前,侧看镜头的双眸是非常正的桃花眼,眼皮很薄,薄唇勾出一个寡淡又漠然的笑。
陆时语半天没等到他说话,终于舍得抬眼。见魏郯整个人都转了过来,越过了桌子中线,垂眸看她的手机。
熟悉的散自于他身上的气息,混着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北欧森林味道,淡淡的充斥在她的周围。
干净清冽,也特别宁静的味道,很好闻。
陆时语挠挠鼻子,指着照片给他安利,“这是我爱豆的最新剧照。怎么样,身材不错吧?”
“人穿着衣服,你就知道身材不错?你现在都学会透过衣服看本质了?” 魏郯看着她眼睛里冒着无数的粉红色小泡泡,毒舌道。
“你没有爱豆,你不懂。”陆时语轻哼了一声,“没有爱豆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魏郯嗤笑一声,“强哥下午要检查早上布置的思考题,你不做吗?还是你爱豆能从屏幕里跳出来帮你解题?”
强哥是他们的数学老师,大名叫盛国强,也是他们班班主任。
陆时语想也没想,抬手捂住魏郯的嘴,“别说,别说。”她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安啦,全班四十七个人,不会单单检查到我头上的。”
魏郯一滞。
女孩子的手和男生迥然不同,柔弱无骨,带着淡淡的馨香抵在自己的嘴唇上。魏郯慢慢眨了眨眼,耳朵尖都红了。
陆时语毫无所觉,很快收回手,低下头继续对着手机傻兮兮地呵呵笑。
魏郯忍不住蹭了一下唇,仿佛要蹭掉那挥之不去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