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并欲占领它最爱的那个屋顶之时,却发现,已然有人先了它一步。
那是个兽妖,不过是幻变成人类的兽妖。
身形偏瘦,披一袭红衣,垂三千青丝。右腿往身侧一曲,膝盖撑着手肘,手掌托着脸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哼!
鸠占鹊巢!
杜鹃鸟愤愤飞走,绕了半圈又折回来,停在檐角放肆鸣叫。
看你什么时候走,吵死你吵死你!
但那人仍旧纹丝不动,仿佛丢了七魂六魄,两只眼睛也呆呆的。
杜鹃鸟一愣——该不会是个傻子罢?!
近墨者黑近墨者黑,还是离傻子远点好,不然变傻了就讨不到媳妇了!
杜鹃鸟火急火燎赶紧扑腾走,只留了那红衣裳的男人只身孤影在屋顶上——沉思。
是了,这红衣裳,呆呆傻傻,不知道在搞什么的人,便是苌夕。
身为千古妖灵,狼族至娇,他碰上了世纪难题——他惹他的大心肝生气了(姑且还不提小心肝借出去至今都没还回来的事)。
他本想昨晚睡觉时去哄哄美人,却没想到......
“今日起,你睡客房。”美人在灯下看书,翻过一页又一页,速度尤其快。
“客房?”某狼心里咯噔一百声,讪讪一笑,细语轻声道,“美人你不是说,府上没客房的嘛?”
即便他总是沾床就睡得与死人无异,然则一起睡跟分开睡,那还是差了有十万八千里远。
沭炎两指掂着泛黄的页角,眼皮也不抬,道:“那是之前,现下管家已然收拾出来了,岂有不住的道理?”
苌夕道:“美人说的当然有道理啦!”随后趴上沭炎面前的桌子,两手交叠垫着下巴,又开始胡说八道,“不过我认床,换了地方断然睡不着。”
“是么?”沭炎合上书卷,转过眸子看他。
“当然!”
沭炎悠悠起身,妥协道:“那你便睡这屋罢。”
苌夕洋洋一乐,“多谢美人,你真体谅!”
沭炎淡然道:“我去客房。”
一瞬间,空气凝滞,某狼冰化。
烛火不时发出呲啦啦声响,某狼望着美人远去的背影,只想飞奔去狼牙山头,对着月亮扯开嗓子嘶吼。
最后他思来想去,怕美人睡不惯客房的床铺,便还是灰溜溜抱着枕头去了客房。
大约,现下只有天上那个白色的圆饼才能懂他的悲伤了吧。
苌夕在屋顶懊恼万分,嘟囔着嘴想。
他维持着撑脸的姿势,红衣在风中飘飞得放肆,若不是扣子系得紧,估计已然被搜刮到了九霄云外。
一根两仞长的翠绿竹竿在他身侧斜斜躺着,靠在瓦片上。
唉,一人一棍一红日,何其孤独!
“美人啊美人,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苌夕喃喃叹道。
因为他交了白葶这个朋友?
不会,交朋友很正常。
还是因为弄丢了那条小心肝?
这个可能有一些,但肯定不全是。
还是说骗他手软脚软伤势严重?
嗯......他思来想去,估测着最后一个的可能性比较大(完全跑偏)。
不过,苌夕委实没有完全扯谎,沭炎替他疗伤时往他体内注入了大量仙元,表面看去伤口虽已差不多愈合,然那些仙元本不属于苌夕,便一直在他体内乱窜。致使他尚不能圆通于体,时不时便郁结难受,手软脚软也亦属正常。
每每沭炎靠近,这些仙元寻到真身气息,便会安稳平息,不会再放肆作乱。
故而苌夕每回觉着与沭炎呆一块儿会十分舒适,并不完全是心理因素。
苌夕在屋顶上撑得腿麻了,便换了个姿势,一手揉腿一手拿着竹棍有意识无意识地敲瓦。
当务之急,应当是跟美人再挤回一张床上去。
白葶曾说过,“感情都是睡出来的。”
嗯,得凭他千古妖灵的千古神脑,想一个□□无缝的法子。
苌夕正敲着青瓦,抖着腿,抿着嘴唇思索之时,眼帘下方忽然出现个黑色人影。
“墨管家?!”苌夕朝石阶上的过路人一唤。
墨章闻声抬头,惊道:“苌夕公子?您怎么上屋顶去了?”
苌夕一愣,隐瞒了他一蹦便跳上来的事实,嘿嘿道:“那什么,我去仓房找了条木梯子,上来看看风景。”
“哦,那自然是好的。”墨章佯装被他唬过,笑道:“公子还是快些下来吧,这天待会儿要落雨,您还是在内屋待着为好。”
“落雨?”苌夕仰头望天,果然黑云攒动,越积越厚,“那美人呢?我是说,你家主子,他去哪里了,拿伞没啊?”
墨章笑容纤和,道:“主子出门办事,一会儿便回,不会淋着的。”
“哦......”看来美人还是个大忙人。真是的,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