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些作为前期诱饵的奖金,祁寄总共还上的债务也才不过一百多万。
要是祁寄在这样不要命地消耗下去,不提拳场那种意外的危险,就是身体的透支也足以拖垮他。
不能再任由他这么继续下去了。
从把祁寄从拍卖场抱出来的时候,裴俞声就设想过不下数十种方案,试图把祁寄从这个只会越陷越深的债务泥潭中拉出来。但很显然,方案的难度并不在于怎么帮助,而是如何让祁寄接受这些帮助。
裴俞声从报告中看到过一个记录。大学期间,曾有一位家境很好的姑娘想追祁寄。祁寄那时候父母刚过世不久,正是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但那姑娘给祁寄买东西送礼物,却都被祁寄原封不动退了回去。
后来那姑娘还拐弯抹角地匿名开了高价让祁寄做设计商稿,祁寄做完才发现端倪,把多余的钱返还回去,之后再也没接过她的订单。
上课时的小组作业,或是去实验室忙碌时,祁寄该怎么帮忙还是怎么帮忙,却始终没有接受过那姑娘的任何馈赠。
他也没有和其他人谈过恋爱,各种示好一应都拒绝了。
尽管裴俞声对此隐隐有一种不可直言的欣悦,但同样的,他也清楚,假若摊牌,哪怕是在各个领域都少有败绩的裴二少,也一定会铩羽而归。
一面处理着蒋家的事,一面还要思考各种方案,裴二少还没设想好最合适的方案,就接到了消息。
祁寄醒了。
祁寄并不是一次直接苏醒的。他第一次勉强恢复意识时,察觉身旁似乎有人正要伸手碰他,祁寄就直接在对方动作得逞之前把人钳制住了。
虽然他的力气尚未完全恢复,但准头还在,一伸手就直接卡住了那人的气管,最后还是旁边一个棕色头发的高大男人中途插手,才把那个险些窒息的人从祁寄手里救了出去。
中间祁寄又断断续续短暂醒来过几次,但都难以彻底清醒,控制自己的身体。又过了大约有十几个小时,祁寄才彻底挣脱了昏沉的束缚,自己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雪白,祁寄闭眼缓冲了几次,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装潢简洁却不失风雅,家具摆件都是一眼可见的昂贵。祁寄没来过这里,却不知为何觉得此处有种莫名的熟悉。
想到这,祁寄的头一阵抽痛,忍不住抬手按住了额角。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昏睡前的记忆居然就停留在了拍卖场。之后发生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祁寄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四周,可这里并没有什么能确认身份的东西,以他现在虚弱的状态,自行下床也是天方夜谭。
等确认四周无人后,祁寄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却发现除了虚软无力,他身上并没有其他不适,连之前表演赛时受的伤都消退了大半,原本一直在晕的脑震荡后遗症也缓和了许多。
看着手臂上基本消失不见的青紫伤痕,祁寄不由皱眉。
他这是睡了多久?
更让他疑惑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真的被买了下来,那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印象,身上也没有感觉?
正想不通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些许声响。祁寄警惕抬头,就见一个年轻斯文的男人走了进来。
来人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白色衬衣,骨架偏瘦,身上也没什么肌rou,看起来并没有威胁。
祁寄正打量着对方,就听那人主动开口,语气很温和:“你好,我姓赵,是负责照顾你的医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寄一眼看见了对方脖子里的掐痕,忍不住动了动手指,身体自发比对了一下。
……那痕迹的深浅确实和他自己的用力习惯很像。
“……我还好。”祁寄抿了抿唇,又低声补了一句,“抱歉。”
赵医生意外:“怎么了?”
祁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哦这个,”赵医生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笑了笑,“没事,是我太不小心,唐突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电子体温计,用商量的语气问:“我可以帮你检查一下吗?你刚醒,身体状况可能还不太稳定。”
祁寄默认了。
体温量完,他问:“请问这是哪儿?”
赵医生道:“这是湖南路街道的玫瑰别墅,你暂时在这里养伤。”
他回答得很详细,却不是祁寄最想知道的那些。而且……湖南路街道?
这里不是S市中心区域吗,怎么还会有别墅?
祁寄皱了皱眉,问:“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赵医生重复了之前的回答:“你在这里养伤。”
“……”祁寄现在可以确认对方的避而不答了,他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治疗费用是多少?”
这回换赵医生沉默了,显然是没想到祁寄会这么问。他顿了顿,才道:“床位费每日一百,诊疗费……”
倒也真的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