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必须跟上。
“她这种情况要住多天的重症室,要是在没有意外发生情况下,她至少半年才能出院,怎么也要一二十万吧。”
岳涯点了点头,心里盘算了下。
“那,如果肾脏损伤严重,不得不换肾呢。”
“要是近亲给她捐肾,费用就比较低了,十万块就差不多,包括后续费用。要是近亲不行,她就要等肾源,这就难了,首先肾源难求,其次,排斥现象会加剧,后续的抗排异药物也要长期服用。这么算的话,三四十万。往好处想的话,要是她能熬过这几天的危险期,应该不需要换了。年轻,恢复得快。现在主要是看小姑娘能不能坚持得住了。”
岳涯又琢磨了一下。
“能不能麻烦两位医生给我妹妹出两份伤情鉴定,一份鉴定她被殴打造成伤害,一份鉴定她车祸造成的伤害?”
“可以啊。”
岳涯再三谢过医生,两位医生非常好,回办公室就给岳涯出了鉴定,还带着他去复印病历,岳涯把这两份资料收拢好,回到重症室门外,洪十六正趴在玻璃窗外往里看。
希希浑身都缠满纱布,脑袋肿的看不清以前的模样了,那头长发也剪掉了,身上的各种管子都快插满了,很难想象这就是他那活蹦乱跳的妹子。
“咱们要准备多少钱?你别瞒着我。”
家里什么情况瞒不住,谁也不是银行,走那就把钱取回来,押金是韩宇交的,后边的治疗费用呢。
“不换肾的话,二十万。要是情况有变,换肾,至少四十万。”
“我去找医生的时候,我问了护士,护士说,希希现在很危险,她生命体征很弱,摘了氧气面罩她都不会呼吸。能不能熬得过去不好说。”
洪十六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岳涯坐在他身边,抬手摸摸他的后背。
“钱我去想办法。”
“你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你所有的钱都给我花了。早知道出这个事,饭店不买下来就好了。让韩宇把饭店卖了吧。现在救人要紧。”
洪十六抬着头往椅子上一靠,苦笑出来。
“怎么这么多事呢,一个晚上,我从欢天喜地到现在没有一点出路。”
是啊,谁能想到从天而降的祸事。就这么措不及防的把人逼到绝望。
窗外的太阳升起来了,明明是大地一片光明,阳光驱赶了黑暗,带来了温暖,可他们眼前,一片黑暗。
岳涯有些憋火,有点有劲没处使的那种憋屈感,他想多赚钱给洪十六花,想让家里经济条件变好一点,可他投资了,没钱了,稿费也花了置办饭店了,他没想过会被钱为难到这个地步,没钱,没钱就不能治疗,希希就会死。
人命,钱。
去借?借谁的?韩宇?韩宇要是手头富足肯定也借到手了,关键韩宇投资的钱还有一部分是他跟他爸爸要的。工作室没有盈利呢,韩宇比他有钱,那也是韩宇家里给的零花,几万块就不错了。
他又认识谁呢,岳涯有点后悔,他太清高自负,一直和有钱人的圈子格格不入,他沉默寡言不爱结交朋友,到这时候了,他是借找无门。
有钱的话,多好,咱们转院,去一流的城市一流的医疗,国内不行去国外,花多少钱把专家什么的请过来,别说一个肾坏了,就算是两个也不皱眉头的换掉,没有肾源花大价钱去买,去黑市买,十万不行二十万,二十万不行一百万,买肾。看,这就是有钱的做法,只要人活着,花多少钱,砸进去多少钱人活着,值了。
他要不开工作室把那几百万留在身边,完全可以用钱砸,根本不需要为钱发愁。
他要是不那么着急的把稿费买了店面,至少眼前这个月,医药费根本不用发愁。
他要是多认识一些人,东借西找的,这个月的医药费也没问题。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
这时候是否会幻想,谁那么好心肠的,告诉报社,然后记者来采访,苦大仇深的一脸可怜的对着镜头呼吁,少女无故失踪,发现时出了车祸,家里窘迫,实在拿不出大笔的治疗资金,希望社会来捐助。
别天真了,可能吗?先不说他们俩谁拉的下这个脸接受施舍。就说这个社会,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跟黑暗,就有很多无奈,谁也顾不上谁,谁也没那么多同情怜悯,一个少女失踪被袭击原因不明重伤生命垂危,有明星出轨吃饭的爆料猛吗?某些社会公益组织又有多少钱真的给了需要帮助的人?
跟别说他们俩大男人年轻力壮,谁相信这件事呢。
那么天真的事情不要去琢磨,不可能的。
“我奇怪的就是我这二十几年怎么一直这样,永远都是不断的出事,不断的有问题,不是洪满山住院,就是希希要花钱,修了东墙,西墙倒,修了南墙,北墙坍。好不容易这二年我存了几毛钱,这不,给我来个大的。”
岳涯看着洪十六的苦笑心里难受。
“老天爷不让我发财,不让我过得好,这就是命。有什么办法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