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演戏,我也装不下去。本来今天你亲我,我一开始很高兴的,但一想到你可能并不喜欢我……”
盛恬用手挡住脸,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很贪心又胆小,什么都想要,什么也不敢问。”
本来注定得不到也就罢了,偏偏联姻的机会降临到了她的面前。
如果那个人不是段晏,那她大可和对方维持流于表面的交往,按部就班地走入婚姻的殿堂。
她可以表现得比现在洒脱千万倍。
就像项南伊那样。
项南伊从不在意她的未婚夫爱不爱她,更不关心对方身在何方,偶尔电话交流也能表面得礼貌周到,只因为她对未婚夫根本毫无兴趣。
然而那个人就是段晏。
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是她从少女时期起就悄悄萌芽并且异常坚定的初心。
她因此而变得患得患失了。
段晏很久都没说话。
他印象中的盛恬常常都是笑着的,就算为些小事而哭鼻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他仿佛窥探到一缕天光,照亮了她藏在甜美外表下的、微微苦涩的心事。
段晏喉结滚了滚:“所以现在你要报复回来,连送你回家都不许?”
他眉峰微拧,拉过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声音低哑下来,“当年敢偷亲我,现在反而躲着我了?”
盛恬眼尾染了片楚楚可怜的薄红,还徒劳地挣扎着:“我那时候喝多了,不然不会亲的。”
早知道亲了会难受那么久,她宁肯把秘密带进坟墓里。
段晏看她跟个小猫似的往后躲,心中愈发复杂。
这姑娘平时看着无忧无虑,谁知心思藏得不比他浅。
明明刚才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却还是战战兢兢地不肯承认。
回想起那晚听到的话,段晏苦笑一声。
他若是能早点知道……
“所以你告诉项南伊,说你后悔了?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盛恬骤然一怔,shi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段晏垂眼,对上她的视线,少顷后捏住她的下巴:“那你听着,我现在没喝酒。”
话音刚落,他再次低头吻了下去。
眼泪的味道有点咸,还带着些许的苦。可小姑娘愣愣的呆在那里,微张的嘴唇失去了阻挡的力气。
呼吸与哽咽都被他吻了回去,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侧,把人往怀里又带了些。
她的嘴唇柔软而shi润,诱惑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向她索取。
直到感觉盛恬整个人都软绵绵地靠在了他身上,段晏才勉强克制住深吻的欲望,微微拉开些距离,半是叹息半是倾诉般,缓声开口:“喜欢你才亲你,懂了么。”
怀里的人颤了颤,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盛恬歪过脑袋,红着眼睛问他:“你喜欢我?”
“嗯。”
回答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叩开了她的心扉。
·
云湖公馆二楼,盛恬坐在沙发上,看着阿姨给段晏的眉尾上药。
她现在非常矛盾,有种大梦初醒的恍然,又有如坠梦中的恍惚。
段晏亲了她两次。
并且还说喜欢她。
从段晏离开那晚就凝结在她心头的冰霜,也像等到了期待已久的阳光一样,看不见的裂缝从里往外蔓延,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慢慢化开。
她的心脏终于得以欢快的跳动。
阿姨手脚利索,几分钟的工夫就帮段晏处理完伤口,完了还给他贴了块创可贴,粉色的,一看就是按照盛恬的喜好准备的。
盛恬端着水杯抿了几口,等阿姨下楼了,才慢吞吞地问:“痛不痛啊?”
“痛。”
段晏面无表情地点头,“你给我吹吹?”
盛恬眨了眨眼,她现在脚不方便,段晏坐在沙发那边又不肯过来,她只好用手撑着身体往他那儿移了点,然后张开嘴轻轻地吹了几下。
“还痛吗?”
“痛。”
盛恬皱紧眉头,乖乖地用手捂了下玻璃杯,等指尖沾到杯壁的凉意后,才将手贴到创可贴边缘,表情特别认真:“这样会不会好点?”
段晏轻哂。
这是回过神来了,开始心虚卖乖了。
他把盛恬的手腕拉下来,放在膝盖上,用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以后还跑吗?”
“不跑了。”
“还口是心非吗?”
盛恬头更低了:“再也不了。”
“乖。”
段晏松开她,起身理了下袖口,“轮椅明天早上会送过来,今晚有事记得找阿姨帮忙。”
盛恬差点想跟着站起来,不料右脚刚使劲,一阵疼痛就让她皱巴着脸摔了回去。
段晏叹了声气,无奈地蹲下身,揉了揉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