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冷艳的江素素呢?
而阿窈却微微一皱眉头——那上面除了她与江素素,还画了杨岑的画像,有的告示上有,而有的告示上没有,从纸张的破损程度来看,画了杨岑的那些应该是最近两天才贴上去的。
杨岑出去,到底是被发现了!这回之后,一定不许他再出去冒险了。
半个月之前,他们死命想要避开东城,而现在转了一圈,他们又回到了这个富贵人家满地的地方,阿窈甚至可以遥遥看见林府里栽着的高树,不由本能一般地住了脚步。
杨岑却不停,将他们领到了另一处院落,阿窈从巷子后面的柴火堆里发现了他们当初藏匿了的竹□□,原样爬了进去,悄无声息。
这里看样子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但却好似没什么人住一般。阿窈爬上一棵树远远看过去,只能看见零零星星几盏灯,还都是在下人房里,所有的正屋,大院落全是漆黑一片,。
杨岑也不停,看着似乎是和阿窈并排行,其实是阿窈在跟着他走,一直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绕到屋子后面,却没有路。
阿窈正在踌躇,却见杨岑好似无意中四处攀高落下,趁着江素素在看别处的功夫,一推窗子,等江素素回头,只看见阿窈在探着头往里面看。
第19章 诬陷
锅空粮绝。
天气已经入了冬,蜀地的冬天不像在京城的时节,水里的冰结成三尺厚,能让一群人穿着冰鞋在上面耍,一下雪就是鹅毛大雪,没日没夜地飘在空中,到处都是白,连冷也是大开大合的凛冽。蜀地这里有点像在江南,很少下大雪,只是在很冷的时候才伴着冷雨落一些细碎的润润的雪粒子,但等到粘到人身上,就是化不开的Yin冷,一直寒到骨头缝里。
算来,阿窈在京城过了八年,在南方过了六年,两边的时间几乎要扯平,但可能是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恐惧和愤恨,让她最是厌恶这样软绵绵的天气。而就在这样的时候,她们空守着一房子名贵的红木、梨花木、酸枝木的椅子柜子,凳子摆件,却没有一件能御寒的棉袍,甚至连杨岑去弄过来的粗饼粮食,也在省吃俭用了一个月之后彻底没有了,而杨岑也因为那一次冒险,露了踪迹,被林妈妈画了贴出告示。
祸不单行,阿窈也算是在农家过了几年,也要干许多活计,因此变得没这么娇气。江素素却是正经被林妈妈绫罗绸缎裹着长大的,本就指望要卖个一等的价钱,自然不会让这双纤纤素手碰了俗气的东西,弄粗了皮肤。天猛得一降温,江素素只吹了半夜的风,就彻底病倒了。
地也是凉的,木头也是凉的,砖也是凉的,外头更是凉的。阿窈把所有的衣服都给江素素铺了盖了,自己冻的嘴唇青紫,用冻裂了的手去试江素素的额头,青紫冰凉的手摸上滚烫的额头,有种寒凉人心的暖意。
杨岑自然也不能看着江素素继续烧成了傻子,便想在出去偷偷去抓一些成药出来,阿窈咬着唇摇头,死也不放。花熊的告示一贴,比她和江素素的还要显眼,她不能放杨岑出去。
“我去。”阿窈哑着嗓子,抿了一小口水,顺着干燥的嗓子流下去,从牙齿到胃里都是冰的。
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但因为许久没有打理,都一缕一缕粘在一起,一拧就成了打不开的结,好几个月都吃不跑睡不好,更别提洗漱这些奢侈的事情,整个人不用刻意装扮,就已经臭不可闻,连莹润的脸也干起了皮,变的枯巴巴地,瘦成了一把骨头。
阿窈看着结了一层薄冰的井水口,轻轻用手指一压就碎开了,荡漾的波光映出了她叫花子一样披头散发的模样,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何况凭着一个画像来寻人的陌生人。
杨岑蹲在一边,默不作声。他有一身皮毛护暖,后院竹子长青,足以供得起一岁的熊猫省着些吃饭的食量,因此他并没有遭受太多的苦楚。然而眼下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几乎要淹没了他,让他既沉默又烦躁。
“别想太多,没有你,我和素素现在已经不知道被在哪一个男人的后院,任人糟践呢!”阿窈跟杨岑处得久了,大概也能猜出他的心情,便悄悄抚顺了他的毛,难得温存地安慰了一下他。
“你看,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拿来这根金钗子呢?”阿窈一摊手,一根朴素的金钗就在雪中间安静地躺着,她俏皮一笑:“这个,我以后有钱也是不会还的。”
杨岑看她笑得开怀,心里蓦然轻松了许多,一瞬间竟觉得蓬头垢面的她好看得惊心。
这个宅子是京里定昌侯的别院,杨岑也是无意中看到了这家院落才发现的。因为离京里比较远,几乎不会有侯府里的主人来这里消闲,只留了几个家丁婆子在此守着,长久没有主人过来,不过就是闲磕牙偷懒混日子。这么大的院子只凭他们几个又守不过来,多是荒废着的,阿窈他们在这里面住了一个多月也没人来查。
但此处妙就妙在虽说主人不在,却没几个人敢上门来查一个侯府的宅院,至少这个城里的县太爷也是不敢的,何况并没有人知道他们躲在此处,更不会贸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