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得意啥。
何景阳圆满完成了帮关唯找借口的任务。
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关唯俩眼亮晶晶地瞪着自己,不管说什么事都没法不答应。
俩人临出门前关妈才发现这孩子呢子大衣里就一件衬衫,再往里也就一个背心。赶快找了件关爸的毛衫,非得他穿上才肯让出门。
关唯一看这老成劲儿,偷偷一乐,出了门儿张口就叫:“叔!”
何景阳嘿嘿一笑掐了关唯的小脸一把,回道:“乖侄儿,叔疼你。”掐完就跑,气得关唯大叫。
俩人和黄晋在楼下碰了面,才知道朱保平打算艺考,成天埋在画室;刘泉跟他爸回老家送年货去了,过几天才回来。
关唯给俩人相互介绍完,百无聊赖地琢磨了一会儿:“要不你俩真得交流一下学习心得吧?”
“学傻了么这是?”黄晋敲了他脑袋一下,带着俩人往外走,“去找朱保平,他歇一天不会死。”于是三个人相跟着上了公交。
年底哪哪人都多,公交上也挤得一塌糊涂。何景阳仗着人高,把关唯圈在臂弯里,防着人挤。这事干了一上午,他有经验。黄晋看着有些奇怪,也没说什么。
下了车走几步就是画室。黄晋让他俩在楼下等,过了一会儿果然把人领了出来。
朱保平本来一副懒得没骨头的样子,看到何景阳忽然就Jing神起来,俩眼大放光彩,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半截子铅笔,眯缝着眼上下比划了一番之后,惊喜地问:“你是关唯的同学?有时间抽空过来做模特吧!”
何景阳没弄明白什么情况,“我……没空……不是……我家不在这儿。”
“哎哟,我给忘了,那太可惜了。这身材这比例,啧啧——”朱保平兴奋地绕着何景阳上下打量,完全不理另外俩人。
何景阳尴尬地看了关唯好几眼,关唯才慢悠悠地过去踢了朱保平一脚:“干嘛?看见我同学这么色,要不要给你画个裸体?”
!!!
何景阳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关唯不是腼腆内敛又羞涩么,怎么一见朱保平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成啊!同学你乐意不?我家平常都没人……”朱保平顺杆子往上爬。
何景阳大窘,退后一步,谨慎地保持沉默。
“你爹又走啦?过年回来不?”黄晋走过来,拍拍何景阳,示意他别当真。
“不回来,这回远,去云南了。专门去拍那地方的山里人怎么过年,说是要弄个传承了千年的年味特辑,全是好吃的。”朱保平看俩人一眼,“年三十儿要不过来陪我熬年吧,有我爸以前给寄回来的外国巧克力,再带上你家录像机,我借套《楚留香》还是《射雕》?要不《绝代双骄》吧……”
“哎,你要把音像店里的带子从头背到尾吗?现在到底能不能走?能走就出去逛,不能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黄晋催他。
“你过年不陪你nai啦?”关唯奇道。朱保平打小跟nainai住一起,除了跟他们玩儿就在nainai家,感情深着呢。
“nainai……没啦,就中秋节那阵的事儿。”朱保平黯然道。
众人沉默。
朱保平自己倒是很快调整好情绪,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表情痛苦地跟便秘似的:“哎,真不能。我要现在走了,今天20张作业得画到明天早上。你明天还在吗?我明天上午找你去。”他又转向了何景阳。
“不在,明天一早就走了,别瞎惦记。”关唯回他。
几个人闲扯了一会儿就散了。
路上才听黄晋说,朱保平的nainai是过完中秋走的。儿孙们还都在身边,一觉睡过去就没再醒,没有一丝儿痛苦。
不过苦了朱保平,从小没妈他爸还是个总不着家的,所以干脆住校了,一日三餐吃食堂,周末白天在画室,晚上回家自己对付。
“他爸为什么不着家?”何景阳问。
“他爸啊,以前是厂里的工会干事,后来喜欢上了摄影,就总不着家。烧钱又搭时间,他妈受不了,离了。”关唯解释。
“怎么能那么喜欢?就他一个儿子,也不管?”何景阳更疑惑了。
“也不能说不管,管得方式不一样。喜欢嘛,哪有理由。你看那些小说电影里,男男女女喜欢起来,不也是不管不顾么。他只不过换了个喜欢的对象。”黄晋搭话。
“那……朱保平和他爸关系是不是挺紧张啊?”
“哈哈,又不是编小说儿。他爸其实挺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成天给他寄各种新鲜玩意儿,每到一个地方就发明信片回来。而且家里学校和画室都有电话,联系起来也方便,不紧张。”
黄晋这话在何景阳听来,新鲜又奇怪。他的观念里,不管将来怎么样,哪怕跳到井口之外,老婆孩子也一定是幸福生活之要素。竟然真有人为了喜欢什么,就不要守着老婆孩子过安逸的日子吗?
外边儿的世界,还真是新鲜又……有趣。
之后他们又聊了许多话题,从大学有没可能普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