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处置他。
当埃文德尔出去找帕洛斯的时候,他想的是一定要杀了这个自己追寻多年未果,却送上门来作死的仇敌。
看到帕洛斯在水里挣扎,快要淹死的时候,他又觉得娜塔莉说的对,不能让这家伙死得这么轻松。
把帕洛斯带回这个废弃的刑讯室的时候,埃文德尔想把刑讯室里所有的刑具都给他用一遍,狠狠地折磨他来宣泄自己发酵了二百多年的恨意,但是看到帕洛斯的脸--那张他不知道亲吻过多少次的脸,他又觉得在折磨帕洛斯的同时自己的内心恐怕也会痛得跟刀刮一样。
他想起在“梦魇之主”引发的噩梦里,那个从他自己内心产生出来的幻像曾经讥笑他到时候会舍不得下手,他当时还觉得不以为然,那样刻骨的屈辱和仇恨,怎么会因为对方在真面目暴露之前给过一点虚假的温柔和善意,就有所动摇呢?
可是当知道那个仇人就是帕洛斯的时候,他发现他真的下不了手。
看到手上的伤疤,想到自己曾经被欺骗、被愚弄,如今再一次被同一个人欺骗加愚弄,还把对方当成爱人,跟他亲吻、上床,甚至计划过将来要跟他长久地厮守下去,埃文德尔就愤怒得恨不得马上杀了这个骗子。
但是当他来到牢门外,他又怎么也踏不出那一步。
埃文德尔下决心一般地低头看看手上的伤疤,想着自己怎么能放得下这样的仇恨呢?
但是没有用,他下不了手。
明明杀了他并不难,只要什么都别想,走进去,一个魔法就解决了,他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他只是不敢确定真的杀了帕洛斯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所以还是再想想吧。
——
打开传送门的准备工作进行到第十四天的时候,光明神再一次降临了。
她过问了一下魔晶石的进度,满意地点点头,在看到关键人物埃文德尔的时候,却又皱起了眉:“你看起来心神不宁,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状态对于施法者来说很危险,为什么?”
“……一些私事。”埃文德尔不想明说。
“你所生活的世界危在旦夕,如果你不能集中Jing神,你所爱的人,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全部都将失去生存的希望。尽快处理好你的私事,不要让整个世界因你的心情而覆灭。”
在听到“你所爱的人”时,埃文德尔的心脏抽了一下,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答应了下来:“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
“很好,后天的月亮升起时,我会再来,那就是开启传送门的时刻。”
“……我会准备好的。”埃文德尔下决心一般地轻声说了一句。
他旅行过这片大陆的很多地方,今后还想要去更多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人和事,他研究过这个大陆漫长的历史,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也将见证大陆好几个世纪之后的将来。
他喜欢这个被称为费诺大陆的地方,从最南边的海岛到最北边的高原,从水底下令人叹为观止的奇妙世界到幽深而危险的岩洞深处,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因为永恒的长夜而变成生命的荒漠。
离太阳的消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地表的植被大部分都已经枯死,空气也开始变得浑浊,今年的饥荒几乎已经成为必然,如果太阳能够尽快重新出现在天空中,农民们或许还来得及补种一些成熟期比较短的作物,否则许多人将会死去,活下来的人则会变成为了一片面包就能杀人的怪物。
他的肩上承担着重任,没有时间为一个伤害过他的人继续左右为难下去,他必须做出决定了。
光明神离开之后,这段时间忙到吐血的教皇也走过来忧心忡忡地问:“埃文德尔,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埃文德尔摇了摇头,只说:“我要杀个人。”
“帕洛斯?”教皇马上就猜到了,“他是个好孩子,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想好了就去做吧,我会处理好之后的事情。”
“谢谢。”埃文德尔苍白地说。
——
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日夜之后,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发疯的帕洛斯终于见到了静默修士之外的人。
埃文德尔又一次来到他的面前,黑色的丝绒法袍衬得法师苍白又冷酷,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雕像,身边还悬浮着一个提供照明的光球,投下的冷光照亮了整个刑讯室,也让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帕洛斯情不自禁地抬起胳膊挡住了刺痛的双眼。
“埃文德尔……”帕洛斯眯着眼睛努力地看着他,声音干涩地说,“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好想你……”
埃文德尔的脸色Yin沉如同磐石:“明天,你会被处决,我亲自动手。”
帕洛斯愣了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真的要杀我?你真的舍得这样做?”
埃文德尔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帕洛斯一骨碌站起来,抓着铁栅栏热切地说:“我一直对你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