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说道:“立刻飞鸽传书给陆统领, 要她立刻带人包围红袖招。”
陆缨离得近。
陆炳看着电闪雷鸣和瓢泼大雨, “这种天气信鸽容易迷路, 多放几只, 另外派快马疾驰, 千万不要漏了消息。”
陆炳干了多年锦衣卫,心细如发,手下领命而去。
这时护卫送来了王恭厂技师的口供, 此人贪生怕死,还没用刑就招了。
原来他好色,经常出入低等的风月场所, 找些便宜的暗/娼什么的,总之红袖招那种喝一壶茶都要一两银子的地方不会去的。
五年前的一个傍晚,他在路边被一个面生的妇人拦住了, 妇人穿着寒酸,身体削瘦,但是长的好看,妇人对他说, 只需要给她一顿饱饭吃,就愿意跟他睡一次。
他给妇人买了一笼包子,妇人狼吞虎咽的吃下,把剩下的包在帕子里,果然把他领到了城外一个流浪者聚集的小窝棚。
妇人主动脱了衣服,粗陋的衣裙下,居然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他当即就扑过去,给了妇人几个钱,要了妇人三次。
后来不知是太累还是什么原因,他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他还趴在妇人身上,双手掐着美妇人的脖子,美妇瞪大眼睛,舌头都伸出来半截,已经气绝,身体都凉了。
他慌忙起来要跑,一个男人进来了,将他堵在窝棚里,自称是妇人的丈夫,还要把他拉到顺天府衙门保管,告他jian/杀妻子。
他连衣服都没穿,跪地求饶,额头都磕出血来了,男人终于松口,说只需他配合做一件事,不仅不告他,还会给他钱,让他以后可以坐拥天下美女。
实际上,从那件事情之后,留下深刻的心理Yin影,他连硬都硬不起来,被妻子嫌弃,和他分房睡,怎么找女人?
他按照男人的要求,自称男人是他的远房表弟,家里的人死绝了,来城里投亲靠友,他将“表弟”介绍给了王恭厂招工的人,还给一些钱贿赂,把“表弟”安排到王恭厂废品库里打杂。
这五年来,每个月他都故意把十几件可以正常使用的火器“报废”,送到废品库,然后下工之后,去远方表弟家”串门“,把火器修好。
至于“表弟”到底是谁、火器会送到何处,他胆小懦弱,什么都不敢问。
技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给我一些钱财,可是我不敢用啊!何况我已经‘不行’了,花也无处花,我床底地砖下挖了个洞,所有的银子全都放在里头,一个子都没花。”
狱卒简直难以置信,“每个月十几件?持续将近五年?快要一千件?你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你就这么听话?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技师哭道:“刚开始表弟只是说一年,一年之后不找我了,可是一年之后又一年,两年之后再两年,刚开始拿那个女尸要挟我,后来又拿我反正已经偷了一年,数目足够杀头了来威胁我。”
“就在上个月,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对表弟说,再逼下去我要疯了,我宁可去死。表弟要我坚持一下,到了年底,一定不会再来找我。我就想着,来都来了,就干到年底吧,没想到啊,锦衣卫找上门了!”
“我现在就是非常后悔,我不该控制不住我自己、跟着路边的野女人去窝棚做那苟且之事、做一次就走了或许就没后来的事情,我却好色做了三次、我不该被表弟吓到跪地求饶,这是他们的美人计,那女人应该是被表弟掐死栽赃的,当时我要是冲出窝棚,表弟也不敢拦我的,我就不会被他要挟偷火器……”
后面的供词全是技师的悔恨之词,气得陆炳把供词放案头上狠狠一拍,“身为男人,管不住身上三寸rou,还要他作甚?管不住就不要了!剁了他!”
狱卒领命而去。护卫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两只shi漉漉的鸽子,手里还有两个蜡封的细竹筒。
护卫说道:“我们的人在搜查杂工的房子时,有两只鸽子相继飞到屋檐下的鸟窝中。我们捉住了鸽子,发现脚下有竹筒,这是信鸽。”
护卫打开竹筒,里头是一张字条和一颗白色的药丸。字条上写着:“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教主赐药,帮你升到极乐永生世界。吞药之后立刻放信鸽返回报信。”
另一个竹筒也是一模一样的字条和药丸。
护卫说道:“我们的运气很好,他们的两只信鸽都在暴风雨的夜里迷路了,等到我们捉住杂工才飞过来,要不然,杂工服药自尽,技师一无所知,我们根本问不出**殿就是红袖招老鸨。”
陆炳反复读着字条,眉头紧锁,常年干这一行,他的敏锐和直觉无人能及,外面电闪雷鸣,他的脑子里也是嗡嗡的,突然,就像一道闪电划开夜空,陆炳也猛地意识到这个纸条背后意味着什么,不禁手一松,纸条飘落在地。
护卫以为陆炳中风又犯了,赶紧去叫宋御医。
“停下。”陆炳大声吼道:“立刻飞鸽传书,把身边所有的信鸽都放出去,告诉陆统领,不要靠近红袖招,只需在红袖招附近设立路障,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