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丝毫不以为意,爽朗地笑笑,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那裴勇不是易与之辈,官府为了抓他也费了不少工夫,光是花红就开了一百两。”锦衣公子微微一笑,“没想到竟便宜了你。”
“我等习武之辈不事生产,也只得凭着这点小伎俩过日子罢了。”青年笑道,“话说回来,世伯这次让你出来……可是江湖上有什么大事?”
“事情不大,也不能说是江湖上的,”锦衣公子说,“御马监谢监丞家的孩子走失了。”
“监丞家……居然还会有孩子?”
“正是,”锦衣公子的视线越过同伴肩头,停留在他身后的某处,“那孩子是监丞的养子,你如果见过那孩子,多半是不会忘记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伴随着茶娘的一声高呼:“你们可来了!就是那小子!”
几个捕快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铁链往坐在角落里的一名白衣少年脖子上一套。少年吃了一惊,待明白过来后,沉着脸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领头的捕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有人举报你手里有前些日子汉中府被盗的官银,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衣少年看了看那块银锭,“原来你们说要去破开,是去报官了……我给他的是官银没错,但不是汉中府被盗的那些。官银每年都会铸造一大批,你们凭什么说这就是被盗的那些?”
“还敢狡辩?”捕快冷笑了一声,“我们已经核对过官银的火漆,正是汉中府被盗的那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什么?”白衣少年惊讶不已。
“总之,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捕快正欲带人,却听得边上那桌传来一个声音:
“且慢,此事有蹊跷。”
尾音上扬,竟是带着几分稚气。那声音的主人站了起来,走到捕快跟前,也是个约摸十来岁的少年,寻常江湖中人的打扮,偏生一双眼睛端地是灵动无比,让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领头的捕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小子,你又是什么来头?”
“鄙姓谢,单名一个准字……”他自报家门,几个捕快一怔,窃窃私语起来。
“莫不是御马监家的公子?”
“听说御马监向各地都打了招呼,让人帮忙寻找这位公子,而且……找到的重重有赏……”
“我是准备跟你们回去了,但你们先别急着抓我……”谢准见这个阵势,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被盗官银的线索,你们找错了方向。”
“什么?”捕快一头雾水,“你说我们找错方向?”
谢准不答,却问站在一旁的茶娘,“大娘,你是怎么发现这位兄弟身上有官银的?”
茶娘看看几个捕快,又看看白衣少年,犹豫地回答,“实话说,我一个老太婆哪懂什么官银……是我家小二告诉我的,他说那是官银,又说什么汉中府官银被盗……我一听就吓坏了,那小子是个江洋大盗啊,所以让小二赶紧去报官了。”说着,她的视线移到跟在官兵身后的一个Jing瘦汉子身上。
那汉子一怔,觉察到众人正盯着自己看,怒喝道:“发现被盗的官银报官,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谢准问,“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官银每年都会铸造,你是怎么知道那就是被盗的那批官银的?”
汉子一惊,犹豫了一下,说:“那当然是因为官府的告示上有火漆样子了。”
谢准微微一笑,“这位大哥,你识字吗?”
“会……会写几个……”那汉子涨红了脸道,“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官银的火漆,每一批都是差不多的,你既然不认得字,要比对火漆是不是一致,肯定要花一些功夫……你那时手里又没有被盗官银的火漆样子,却一眼看出那是被盗那批?”
领头的捕快一怔,望向那店小二,后者涨红了脸,“小子!你可别血口喷人!”
“这位兄台,你可还记得你给店家的官银上的火漆样式?”谢准问那白衣少年,少年点头,“上面打的是‘天景十六年八月,凉州府’。”
“那就对了,你们如果搜搜他身上,应该能搜出这位兄台的那块官银。”谢准指指那店小二。
“那只能得罪了。”捕快正欲搜那店小二,店小二猛地推开了他们,冲出门外。谢准立刻跟了上去,几步就赶上了他。店小二见他是个小孩子,不禁冷笑,“想学人家行侠仗义?小子,你还嫩了点。”
“不妨试试看再说。”谢准拔刀相向,那店小二不过是个市井泼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见没有胜算,店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包石灰粉向他脸上撒去。说时迟那时快,他被人一把从身后提起,离开了原地。
“居然用石灰粉……这不合江湖规矩啊喂!”谢准脚还没落地便已抱怨起来。
“他打不过你,难道坐等着被你打死不成?”他抬头望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