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还在絮絮叨叨着冒险进入城主府的理由:“不管到底是不是在城主府,咱们不进去看一下,恐怕很难得出准确的结论。”
宁狗剩闻言,颔首道:“主人言之有理,然主人仅为炼气期。”
“炼气期怎么了?谁说炼气期不可以有点特殊经历?”宁卿冲宁狗剩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实在是担心得太多了,“而且难道大能们就不收徒弟,或者说他们的徒弟都没有经过炼气期吗?”
宁狗剩的表情非常淡定:“主人所言甚是,然主人尚未拜师,且仅为炼气期。”
宁卿看到宁狗剩这么坚持,顿时觉得有点无语,但他很快也意识到宁狗剩的担心非常有道理。
有师父和没师父的区别就像是家养和散养一般,许多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宁卿这种在底层挣扎过许多日子的人唬唬普通散修还行,到了阅历丰富的人眼中,就该是满身破绽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宁卿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而宁卿呢,只有炼气后期,在修真界算是底层大军中的一员,一旦暴露了底细,仅仅是他身上丰厚的身家,就很有可能遭到他人的觊觎,进而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即使抛开杀人夺宝的可能,宁卿并不是医者,打着治疗小公子的幌子进入城主府,还言称自己曾见过相似的情形,万一事情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谢小公子的病和宁狗剩的残骸没有关系,他们自然无法治愈谢小公子,甚至很有可能因此激怒心怀希望的城主。而在宁狗剩重伤未愈实力大减的情况下,他们对谢城主的底细又不清楚,谁也无法保证是否能安全从城主府离开。
这种可能性不算低,所以宁狗剩绝对是不同意宁卿以身涉险的。
宁卿却觉得在这种时候就是不能瞻前顾后,毕竟在他看来,谢小公子的病和宁狗剩的残骸有关系的可能性已经非常高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所以说既然你不能判断残骸是否在城主府,我们又有时间做出比较合适的计划,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危险性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宁卿道。
宁狗剩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宁卿。但是宁卿并不需要宁狗剩回答,只是自顾自继续道:“如果不是有东西隔绝了你对残骸的感知,我们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但是,狗剩你以前这么厉害,想来也知道你的残骸也必定不凡,那么能够隔绝你感知的东西,就简单得了吗?”
宁狗剩一下就明白了宁卿的意思:“城主府方能由此底蕴。”
宁卿闻言,立刻便笑了起来:“是的,只有像是积年世家大族或者位高权重之辈,才能有这样的能力让你对自己的残骸感知不足。这样算下来,难道城主府的可能性还不够高到我们稍稍冒险一下的程度吗?”
不,当然不,但这根本就不是可能性的问题。
宁狗剩当然知道宁卿说的这些原因,其实在最开始他和宁卿商量的时候,觉得残骸在城主府可能性最高也是因为这些,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去允许宁卿冒险。
宁狗剩有时候固执地让人无言以对,可宁卿和他多熟啊,平时相处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名,自然很有一套方法应对。
他也不和宁狗剩争论到底是不是应该冒险的事情,只是自顾自粗暴地拍了板,把话题转向了制定计划:“既然可能性放在这里了,我又说过明天要去见城主的话,现在还是先商量出来一个合适的计划比较好。”
“我以前虽然宅了一点,但毕竟不是那种象牙塔里长大的蜜罐子,风雨还是经历了一点,到时候再装不谙世事就不合适了。”宁卿分析着,“我的身家在这个小千界里还算丰厚的,在大千界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没看过,装作热爱游戏人间的世家公子并不是问题。”
不说别的,宁卿和叶浩渊这样的金丹真人关系那么好,行为举止总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潜移默化之下装装富家公子倒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并不会让人起疑。
“世家呢,外表看着风光,内里是怎么样的谁又能说的清?藏污纳垢的可不是没有,想必城主这样的人也心知肚明。”宁卿微微笑着,看向宁狗剩,“一个用着假身份、孤身在外游荡的富家公子,见多识广偏偏修为低下,若是城主这样的人,见到了会想到什么呢?”
宁狗剩低声答道:“家族斗争。”
宁卿掰了掰手指道:“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失败者或者弃子,又或许是彻底冷了心的自我放逐者。这样的人设,注定背后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甚至是凄惨至极的身世。”
“那么,这种人设会不会意味着不甘心、意味着出人头地或者意味着证明自己的愿望?”
宁狗剩并没有接话,看着宁卿满含戏谑的眸子,面部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毫无疑问,宁卿如此Jing打细算都是为了宁狗剩,而且做得理所当然,宁狗剩感受到了,心中必定会柔软许多。
不过,不仅仅是宁卿为他考虑的行为,此时此刻,昏黄灯光下宁卿认真的面孔,也对宁狗剩